浩源回来之后今天的比赛就彻底结束了,飞龙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今日赛事已结束,胜出四十位将会进入后一日的晋级。”
“诸位劳累一天,请依次离开,前往休息。”
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都动起来,不过几分钟整个场地已经安静了下来,显得有几分落寞。
飞龙勉强支撑了一天,等到结束,谢绝了清云要一起吃饭,勉强把其余的人送走后,飞龙还是力竭贴着栏杆坐了下来,白落音盘腿坐在飞龙对面,用手托着脸。
过了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某一处发呆,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直到月上中天,飞龙掏出几壶酒,打开一壶笑着问,“阿音,来一壶?”
白落音最不愿看见飞龙的颓废样就说,“别喝了,你的药理和酒相冲,更何况还是桃花泪。”
“桃花泪?我真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喝醉,体会把所有置之度外的感觉。”
飞龙不理会白落音,举起酒壶就喝。
“你够了,你还想怎样啊?”
白落音一把夺过酒壶,看着颓废的飞龙,又软下了语气,“你有这个时间去颓废,你怎么不在别人面前,天天在我面前算什么?”
“可我一壶一壶的灌,怎么就醉不了呢?”
飞龙没接白落音的话只是把右腿曲起来,冲着白落音一笑。
白落音心疼的没了脾气,坐到飞龙面前,掏出手帕小心的把飞龙脸上的妆擦去。
飞龙最开始画这种阴影妆是在龙阳死后,妆虽然不浓不艳但是却站住了所有的情绪,看不到飞龙真正的神情,只是尽显戾气,再后来清灵也离开,飞龙去清府就不再化了。
飞龙的妆被擦去,显出飞龙疲惫的神色,带着些许毫无生机的绝望。
飞龙掏出白落音修好的埙在手里把玩,闭上了眼,叹了口气说,“阿音,有你这个知己,足矣。”
“记得我刚见你的时候,我说羡慕你无尽的寿命,你说你陪我一起死,这次我陪你。”
白落音坐在飞龙身边,眼神一如当年的决然。
飞龙苦笑一声摇摇头,“你可是幻境千年难遇的医者之体,你是要造福苍生的。”
白落音握住飞龙冰凉的手认真的说,“无你何欢?我连你都救不了我造福什么苍生?”
飞龙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着白落音说,“只遗憾不见龙阳醒,不见阿音出嫁,不见少爷长大,不见幻境太平。”
“你会好起来的,没事的。”
白落音感觉心沉到了底,想要转移飞龙的注意力。
飞龙没有说话,吹着手中的埙,龙阳教的曲子还记在脑海,只是斯人已逝。
沉重又带些纯然的声音回荡在华宫,没有吵醒任何人,只是在诉说属于自己的故事,待的改日,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段音乐,这个人。
雪域谷的房间,清扬躺在床上还没有醒,雪域谷夫人趴在清扬身边哭诉,“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惨,被那个仗势欺人的东西打成这样啊。”
清潭终于被哭烦了大声呵斥道,“够了,他死不了,你闭嘴。”
夫人听到清潭的呵斥踉跄着站起来,拽着清潭的领子哭着喊,“这可是你儿子。”
清潭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
“这清幽太过分了,这好歹是她哥哥,就算不认还有你这个父亲啊……”似乎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夫人哭的更惨。
清潭背过身对着夫人冷冷的说,“我没脸当她的父亲,你见过哪个父亲在女儿出生后就想杀了她,你见过哪个哥哥差点把她冻死?”
夫人只顾着心疼自己的儿子,完全不在乎飞龙曾经经历的生生死死,看着清扬哀叹,“要不是那个龙阳碰见她,那还有这么多事,她早死了,你就不管管?”
“管,再说吧。”
清潭莫名的烦躁不安,出门想散散心。
“唉,如果我当年没有那么决然是不是我们不会到这个地步,我真的错了吗?”
那年大雪纷飞,刚出生的飞龙就被算计放到祭祀台上要烧死,如果没有清灵……现在想想,清潭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
黎明到来,飞龙静静的站在冰床前,伸出手摸了一下已经不那么僵硬的脸苦笑了一声,“龙阳,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见不到你了。”
钟声起,飞龙回到房间,几个人慢吞吞的起床,跟飞龙说早。
“你们没有比赛不必急于去,休息好后先练功,下午再说。”
飞龙又交代了几人一些话,就去了擂赛现场,按惯例站在场中央等众人入场。
清潭趁着人还不多,冲了过来,想要兴师问罪,“龙少,你居然纵容你的徒弟违反比赛规则?”
飞龙毫不在意,连看都没看清潭,只是淡淡的说,“不死不废就可以了,谷主,我给足了你面子,请您离开,有事我们改日再说。”
清潭眼看人越来越多,哼了一声离开,本来就是在华宫,更何况飞龙还是魂使,自己要不是因为被夫人缠的实在是烦了也不会来找飞龙。
飞龙没有理睬清潭,只管比赛,“擂赛第二天,共四十场比赛,第一场……”
上午的比赛很快就结束,说来也怪,往年的比赛多的是层出不穷的奇才怪才但是今年却没见过几个。
飞龙走在前边在想着事,齐悠然跟在飞龙身后替飞龙解下披风。
齐悠然虽然最近不长待在飞龙身边,但还是感觉到了飞龙那里不对就多嘴问,“师伯,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无事。”
飞龙随意回答了一句,回了孤寒阁,刚好看到五个人在玩闹,当下就生了气。
飞龙冷着声音问几个人,“我让你们干什么?”
几个人低着头不敢看飞龙,嘟囔着回答,“休息完练功。”
“可惜我白教了。”
飞龙说着忍不住咳了两声,为了不让几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转身就走。
上官忍不住喊了句,“师父。”
“别叫我。”
飞龙果断的打断上官,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