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月书院回来后,溪留还是忍不住同旁人打听上月书院的江夫子。得知江夫子原叫江风眠,乃京城人家,其余便如溪寻告知她的那般,再也打听不出别的什么来。
但江枫眠果然是眼明手快,两日不到,南水上下便盛传溪留踩的那张帕子,原不是季家祖传下来的那张,少时,季公子对祖传帕子十分珍爱,便叫人做了许多张一模一样的帕子来用,后来竟分不清了。季老爷不明其里,以为溪留踩的帕子便是祖传的那张,所以才大动干戈。谁知,季公子回府后,又翻出了许多帕子,原来他小时候,早就将那祖传的手帕藏在盒子里了。
亲事总算摘干净了,溪留松了一口气。但因为季府手帕训这一事,南水城再次掀起一阵对季家公子的倾慕来。季家竟有手帕训,那岂不是说嫁入季家的人,只要手持了那张手帕,便无论如何也会长长久久了,众人都艳羡不已。就连溪留,也深受这场风气影响。溪留与人商谈事情,偶尔会遇着一些为人憨厚的老板。他们感叹道:“真是遗憾,若姑娘踩着的帕子是真的便好了,这样,你也年已双十,季家少爷年纪虽小你三岁,但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季家也是南水顶好的人家不是?可偏偏是个乌龙,怎叫人不遗憾。”
溪留抿嘴笑答:“正是如此,我也遗憾呢,想必我与那季公子没有缘分吧,白费诸位为我空欢喜一场了。”
众老板叹息。
因季柳这场玩笑,季家手帕训一事传成了真事。溪留不免再次感叹,季公子果然魄力非凡,为了祸害他人,连婚事都能儿戏。
转眼来到三月,寒气虽还未全然过去,但偶尔惠风徐徐,花草更是携春回归,南水城最热闹的日子来到了。溪寻将大氅收去,只套了两件深青色长衫,玉带轻系,长衫轻逸,待发鬓挽严,玉簪插好后,还特意挑了一顶与长衫相得益彰的冠帽,不笑时,如竹似兰,清冷外溢。今日,她与人在清水湖上有约,是个非常重要的约见,她需得仪容严整,不出丝毫差错。
与他相约之人,乃是南水城的商部部长—沈听。
溪氏茶叶在南水城出销已有几年,但一直未能加入南水城商部,直到年前,溪峰与商部相商,才换来了一个加入商部的机遇。但溪峰只是与沈听洽谈了些粗浅的入部事宜,之后便出往他国了。此前,沈听也因事前往京城,直至几日前,才归来南水。总而言之,因为各种原由,这又是一桩落在溪留头上的难事,她需得仔细应对。溪留向多方打听,得知这位沈部长,对诸多细节尤为重视,譬如衣着,譬如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