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余音刚走,江嬷嬷便从月亮门外回来了,看着楚余音单薄的背影,皱眉道:“夫人又叫小姐过去?”念竹点了点头,看着江嬷嬷,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担忧。
楚余音扶着念竹慢慢的走,不一会,快到池塘的时候,念尔低声提醒:“小姐,前头有人!”去清心居,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这池塘的。
楚余音眸子闪了闪,果然,萧涣正负手站在池塘边,他穿了一件月白色镶灰鼠皮毛领的风帽,俊美的侧颜迎着阳光,眸子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十几日,她几乎日日都会被德婶娘以各种理由叫过去,每一次,不是在去的路上,就是在要告退的时候,不然就是在回去的路上,总能遇见一个意气风发的,忧国忧民的,各种各样的萧涣。
巧合的简直让她想装傻也不能。
“余音表妹要去给姑母请安?”萧涣转过身来,看着这几日总是一身素,却似乎从没重样过的这位实在挨不上边儿的表妹眸子闪了闪,听说,赵氏的嫁妆十分丰厚……她的身量似乎还未长开,太过纤瘦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小脸原本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姑娘,却总是板着脸显得老成又端肃并不讨喜,那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点也不透彻,总像是带着一层幕离,淡漠的叫人看不清楚,可是她慢慢的看过来,脸上又露出客气疏离的笑,却让人更想接近。
“二表哥万福。”
楚余音低着头,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
“表妹还是如此生疏,表妹和六表妹一样,喊我涣表哥就好了。”
萧涣弯着唇,温柔无声的笑,他知道自己怎样最好看。
楚余音垂着眼,敷衍的笑了笑。
萧涣也不在意,只是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不瞒表妹,今日,我是特意在此等你的。”
楚余音一愣,微微有些吃惊,“二表哥这是什么意思?”虽说和萧涣常能碰面,可是萧涣总是装出一副偶然的样子,像这样直白的告诉她,这还是头一回。
萧涣看了楚余音身边的念尔一眼,等了一会,念尔却仍然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他只好瞪了她一眼,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说这些话虽然有些失礼,可是我不并不想欺瞒表妹,来楚家的这些日子,我听说了不少表妹的事,还有去世的令堂的一些事也有所耳闻。原本我不想说,可又怕表妹不信,我初到鹤归城的时候盘缠不够,所以就当了些东西,前日去当铺赎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萧涣将锦盒打开,露出里头的通体血红的簪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