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浑厚而庄严,与青铜编钟齐鸣。
黎明破晓之时,第一缕日光照拂于社稷坛上。
元睿明头戴旒冕,身着赤玄二色绘龙纹祭袍,捧着盛有五色土的祭盘登坛跪拜,祈求太社太稷二神保佑农事顺利,五谷丰登。
“朕敢昭告于社稷神明:惟神赞辅皇祇。发生嘉谷、粒我烝民。万世永赖。时当仲春、秋、礼严告祀、报谢、谨以玉帛牲齐粢盛庶品。备兹瘗祭。尚享。”
文武百官整齐的跪地叩首,
山呼万岁。
在众人齐聚于社稷坛行祭祀大典时,却有一辆马车自角门处往皇城方向辘辘而行,车轮带起尘土飞扬,只是孤零零的一驾,稍显渺小。
白景音抱着双膝蜷缩在马车上,身上盖着墨色飞龙云纹的披风,听着依稀社稷坛传来的声音,慢慢抬起脸。
如雪的面上仍粘着凝固的血迹,双目无神,
这样狼狈的模样,是白景音来到大启后的第一次。将身上的披风拢得更紧了些,闻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思绪回到了两个时辰前。
刺客于社稷坛上自刎在白景音面前,福公公径自吓晕了过去。侍卫长惊恐劲儿过去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要禀报皇上,
白景音已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这种预感在见到披着披风暗中提前赶到社稷坛的元睿明后,才变为了真实。
元睿明神色凝重,在看到染着鲜血的五色土地与祭桌时,目光变得更为忧虑。
“我……”白景音张了张口,脑袋混乱,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福公公也在这时醒转过来,看到元睿明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都怪老奴没看好娘娘,这社稷坛乃祭祀神明的圣洁之地,如今被血光玷污,开罪身边若因此连累到社稷福运,可该如何是好啊。”
白景音紧咬下唇,对于信仰神明的大启而言,这恐怕是极为严重的。
元睿明转头看向白景音,望着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叹了声气,用自己的披风将那低头不语的人包裹起来,试图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奈何已然凝固,擦抹不掉。
“我说这与我有关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白景音忽然抬起眼眸,开口道。
元睿明目光深邃,他并没有回答白景音的问题,而是回过身凛声朝福公公吩咐:
“用最快的速度将坛内五色土翻匀填平,更换新的桌布祭品,若卯时前不能恢复原样,朕拿你问罪。”元睿明又压低了声音,“朕还要此事没有旁人知道,绝无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