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小时候。
纪云栀刚来陆家的时候身子差胆子小,又怕黑又怕雷的,甚至连风声都怕,得有人陪着才敢睡觉,于是在老太太屋里睡了几年,长大了些才有了自己的住处。
老太太现在还记得分房的时候,她抱着枕头一步一回头哭鼻子的样子。
一想到纪云栀的狠心父母,老太太眉眼间的温和笑意渐消。
罢了,反正是她养大的孩子,那就是她的孩子。
纪家不要纪云栀,她养。
纪家来要纪云栀,她也不会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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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栀许久没有睡得这样安心,第二天一早老太太下床离去也没将她吵醒。
鼻息间毛茸茸的痒意把纪云栀叫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前,眼前是陆善和一张放大的脸。
“还睡啊?快起来啦!”陆善和笑嘻嘻地收了羽毛,在床边坐下。
纪云栀揉着眼睛坐起身,迷糊地唤了声:“善和姐姐。”
“我听说啦!十一月初二!”
纪云栀残留的困倦一下子散了个干净,眉头不由蹙起。
陆善和拉着纪云栀出去逛逛。纪云栀摇头拒绝。她怕再发生“意外”。
接下来两日,纪云栀哪儿也没去,白日在自己房里待着,傍晚像以前那样去老太太那儿抄写经文,晚上回自己房间睡觉。
纪云栀缓了两日,第三日出了门,去庄子。不能一直躲在家里。万一那天的事情真的只是意外呢?就算再要发生意外,也不会发生一模一样的意外。
纪云栀说服了自己。
旧地重游,再经过那条路的时候,她还是不由神经紧绷。等快到庄子时,她才发觉自己后背沁了一层冷汗。
纪云栀缓缓舒出一口气。
她像往常那样查了帐,然后看了年礼单子。快年底了,她给陆家每个人都准备了年礼,东西虽然不多,却是她感谢陆家收容照拂的谢礼。
“今年是不是要给二爷加一份?”月牙儿突然问。
陆玹四年未归家,往年都没有。
按照礼数,当然也要给。纪云栀迟疑了一下,才点头。
纪云栀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她现在一听到陆玹的名字,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离开庄子之后,纪云栀又乘车去了云至坊。这是她经营的一家点心铺子。
京城这样花钱如流水的地方,纵使老太太疼她,她也不能接受太多的贵重之物。纪家留给她的庄子小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