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文就坐在旁边看着弟弟不说话,说实话这个事情他心里头也一直憋着口气呢。
彦武在炕上整整昏迷了七天,是昏迷,不是醒来下不了炕。
当时卫生所的大夫说流血太多了,说是让他们回家养着,实际上都知道是让回家等死呢。
那七天,爹妈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肉眼可见地老了许多。
可是,老王家呢?
不闻不问,权当没这回事儿,压根就没把彦武的死活放在心上。
还有,妹妹晓彦,这么大个女孩子,要不是彦武去得及时,真被王赖小糟蹋了,后果不堪设想。
晓彦还是个大姑娘,传出去这么个名声不好,所以彦武只拿自己头上的伤说事,但并不代表这个事情就能过去。
总之一句话,老王家压根没拿正眼看他们老林家,如今老林家也不会给他们一点面子。
这里头的事情虽然没人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这次王明亮两口子自己上门,都没能找个说和地。
否则,正常情况下两家人生了嫌隙,肯定是要找个村子里说话有分量的人,一起上门调解的。
刘翠真见当家的不说话,伸胳膊杵了他一下,脸上的表情再明显不过了:
为了赖小,你这个当爹的就受点委屈。
王明亮虽然打心底不想跟老林家服输,尤其是林彦武和林彦文两个小辈,可想想自家的独苗苗,也只能咬着牙低头开口:
“彦文,彦武,赖小这孩子从小被我和他娘教坏了,我替他跟你们道个歉,咱都是一个生产大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得太僵了也不好是吧?”
“如今,赖小肯定知道轻重了,看在这么多年你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你们高抬贵手,给他写个谅解书成不?”
林彦武轻笑一声:“王明亮,你们既然知道王赖小被你们教坏了,现在有国家替你们教,你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说起来我这也算是间接地做了件好人好事,给赖小找了个学规矩的好地方。我这个人向来热心肠,做了好事不留名,所以以后咱该怎么处还怎么处,你们也不用特意感谢我。”
林彦文听了这话,忍不住扭头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只觉得这识文断字的人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能噎死个人,还叫人挑不出一点道理来。
刘翠真听了这话气的脑子疼,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开,浑浊带黄的眼睛死死瞪着林彦武,两只手紧紧握拳,仿佛下一刻就要学着陈胜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