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君的故事很长。
天黑了,秋风渐起,三个寡妇聊着,就这么窝到了一处。
她也不看封心兰,淡淡道:“我和心兰你不一样。你那时候要走,香儿说不定还能跟着。”
封心兰大方回了个白眼。
宋宜君拽了拽她的被子,也不在意:“可睿哥儿,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我带走他。”
“就这么,拖来拖去,错过了……”
“再长大一些,睿哥儿也问过我,为何不走,他愿意跟着我走。”
小孩子不傻,知道家里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母亲处处尴尬难堪。
“可我现在又能去哪呢?”
宋家祖上便都是文官,书香世家。
这一代家里没人站在朝上,自是一时落寞了。
没有依托杨家,能问得到的人家自是不多的。
宋宜君总算说到了正事:“岚妹妹,沈大人这样的好人,不多见。”
杨母何等精明,被她抓在手里紧紧不放,又得圣上看中的人物,这么多年,除了她自己的二儿子,也就沈思斛一个。
封心兰笑了:“过世的文大哥,也是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物。也难怪宋姐姐不顾身子不爽利,也要来劝了。”
“我劝不劝的,还在其次。岚妹妹是心中有定数的人。”宋宜君才不搭理她,“你想再见一见沈大人,问问也好。”
“只一点,孩子的事,你得趁早预防为要!”
杨睿是祥国公府的五世孙,宋氏带走他的可能性是零。
“睿哥儿是男丁,袖袖一个女娃娃,这么小,怎么能离开母亲?”封心兰守寡时要谈婚事,并不是在孩子方面受的阻扰。
不以为意。
楚燕岚听了大半宿的话,看着一旁早就睡得沉沉的女儿,闭上了眼睛。
一切等她见过沈思斛,再议吧。
***
眼看着沈墨玉回了沈家。
临走前,只在朝荫堂的正厅前,远远行礼一番。
杨母捶心肝,落着泪,没有降身份出去拉着人不让走。
实际上心里急得很。
按照掌权主母的意思,这大奶奶的婚事自然定得也很快。
二人很快就在前厅内正室的耳房里见了面。
沈思斛脱下官服,换上一身石青绣竹常服,头发束起插着简单的玉簪。
腰间一枚鸾凤和鸣羊脂玉,手里还拿着一个古朴的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