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和上天做交易,拿自己的身体替二哥分担一半。
长健不善言辞,不苟言笑,他总是铁着脸。有什么想法只是在心里酝酿,从不肯说出来。所以当长欣哭的双眼红肿时,长健看上去好像事不关己。
秋末的时候,二哥的病持续恶化,市里的大夫一个劲儿催着让上省城去看。
去省城,就有两个重大问题要解决。
这第一个,是钱的问题。
去市里看病都和烧钱差不多,去省城自然更甚。每天红色的票子从那个长得像灶膛的窗口递进去,火红色的收据再冒出来,长健也看不懂是什么。
在如何弄来钱的这个问题上,长健没有发言。他腰包里的钱只剩下来年买种子的,多一分都没有了,心有余力不足。
这时候,沉默的父亲张嘴道:“我还有些老面子,就是跪着,我也借钱出来!你们不要耽误,先去!”
才新婚的妹妹长欣也道:“我可以预支工资!以后慢慢还!咱们先定下心来看病,其他的,总有办法解决。再不济,还有房子还有地!”
长健自觉是这家未来的顶梁柱,在人命这种事情上都不发言,就显得不够庄重。他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懵懵问躺在病床上的长乐:“二哥,你还有没有存款在嫂子那里?或者你和嫂子的存款有多少?现在是关键时候,有总比没有好。”
长乐的眼神涣散,他的一丝意识游离在身体里,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
长健向众人道:“不管咋样,我先去问问。就算嫂子没有,她兄弟姐妹几个也能凑点出来不是?没有说这种关键时候他们不管不问的。”
长健一路加速来找嫂子宋琼瑶,他其实也晓得嫂子一定没有钱。所以这一路上,他预备了一肚子的说辞,要让嫂子去找她娘家借钱。
他一进门,就看见嫂子宋琼瑶在那间破烂不堪的出租房里,守着罗初吃一锅糊涂面条。罗初吸溜着面条,好像一只饿过时的狗崽子。想当初罗初在家时,还十分圆润,这只过了二年多,就瘦得见到了骨头。
长健有更重要的任务,现在不是体恤侄女的时候。他张嘴来问:“去省城要不少钱。我来你这取点钱。”
他连个称呼都没有。这些年他冷眼看着二哥二嫂和母亲之间的战争,他认为大部分错都在二嫂。甚至连二哥的绝症,他也觉得是二嫂没有照顾好。
宋琼瑶气得发抖,冷笑着指着屋中一眼就看尽的家具设施,道:“你看什么能卖,你拿去卖了吧。——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