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不易将现如今朝中的局势向云栖哭诉了一路。
丞相之所以对他寄予厚望,就是因为他这张胡说八道颠倒是非时还能催人泪下的巧嘴。
然而他抹完泪后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九公主,睡,睡着了?
云栖之前没真正经历过战争,操练场地上那些铁甲军在她眼里更像是行动间井然有序有章法可循的铁块,不是活人。
引路的叛贼将领神色傲慢,甄不易低声告诉九公主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云栖看不到那将领的脸色,所以没觉得有什么需要忍的。
两人被那将领引进了营帐。
“下官甄不易,见过雁北王。”
甄不易在云栖身边,朝着上面主座位置上的男人跪了下去。
营帐内视线比之外面有些昏暗。
刚刚未进营帐前,云栖走得近了还能依稀看到营帐上雁北铁骑的图腾,但此时这个营帐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没合严实的黑匣子。
透进营帐的天光熹微。
她看到坐在上面主座上的人似乎抬了一下手。
然后跪在地上的甄不易才起身。
“雁北王念与九公主殿下同窗之谊,九公主对你们当年同窗的情分也是刻骨铭心呢,局势如此,九公主虽是代表皇室前来讲和,但下官看得出来九公主殿下对故友重逢很是欣喜。”
云栖转头看向甄不易。
甄不易在察言观色上修炼成了精,即便是张毫无表情波动的脸,他都能于细微处体察到要自己不得好死的杀意。
“殿下啊。”甄不易低声卖惨,声音泫然欲泣,表现的真如一个为家国献身什么都可抛的贞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