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缚戎人,戎人之中我苦辛。
自古此冤应未有,汉心汉语吐蕃身。
沈括看待蕃将蕃兵便是这般,从党项归化的蕃将蕃兵本来中就有不少汉人,但朝廷边军不识大义,将他们粗鲁的归为了番人,使他们蒙受了不白之冤。
汉夷之间本就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几千年来汉入夷,夷入汉的也不在少数。
这首缚戎人在泾原路军中传唱甚多,也是无形地化解了汉军与蕃军中的隔阂。
听着沈括高唱,士卒们齐声从唱着不少,而使者随军之中也听得出是白居易的缚戎人,说得是一名冒死冒死从吐蕃强占的陇右地区逃回唐朝、却被当做吐蕃人而含冤流放的汉民。
使者闻言心道,这沈括真是善于治军,章丞相真是慧眼识人。
……
消息抵至韩缜府上时。
韩缜也不过早了半个时辰。就在那一刻时,他曾有反复之意,拥兵自重,不接圣旨,甚至举兵造反之事都在他脑海里过了过。
不过也仅仅是过了过,在气头上的念头而已。
韩缜明白,现在已不是五代时了,那时候军头,节度使杀朝廷派来的敕使,造反也是一句话的事,杀了也就杀了,甚至杀了后朝廷还不敢怎么样。
而现在自己将兵多年,韩家在西北军界又多有脉络,又是名义上的节制六路枢密使,可是要他造反不仅一点胜算也没有,也没有这个胆量。
韩缜本就是赌,若韦州胜了,天子必会否定章越而转而支持自己,要灭党项,从横山进攻才是大局所在。
但韦州败了,只能说成王败寇,自己无话可说。
韩缜想起年少时与几个兄长在庭院中赏雪玩耍,几位父兄商量从政之事,他羡慕不已。
但他的父亲韩亿却忧心忡忡地道:“我不愿尔等做官,但尔等既欲为之,一路要想清楚了。做官危险,易害自身。若尔等不过是中人之智,又无人提点教导,又无雄厚之家世,一朝便会被人斗垮的。”
“无论你之前再如何了得,都挨不过两三下。一封信,甚至一句话,几十年基业便被人拔起了。”
那日也是这般大雪,这样的景致,韩缜将父兄这番话听进去后。
他觉得有韩家这般背景,又有父兄教导,定是能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成就不世功业。
这时候外人禀告,泾原路经略使沈括已是率精兵抵至城外。韩缜听了心底暗怒,好个章三,我便无此志,但也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