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使之后,章越连审官西院这个要害之地也要丢了。
如今是新党,旧党左右夹攻啊。
章越不知为何想起王雱当初劝自己的话,章越你如今站哪一边?
新党变法,旧党保守,你两头不靠,想要怎么办?
新党旧党是两种立场,只要待在立场里,你一时不利,但永远输得彻底。
就好似股票,你天天喊涨或天天喊跌都行,反正迟早都有对的一天。但你要随时上下,就真要有两把刷子了,搞得不好,两边人都要骂你。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说,不要轻易越过立场言事实。
而如今新一任中书韩绛,章越就在改革役法上得罪了新党,在出兵西夏上得罪了旧党。
章越想到这里走进崇政殿中。
殿上章越见到了冯京,冯京笑着向章越点点头,章越与他寒暄了几句,然后道:“许冲元(许将)之事劳动枢相……”
冯京笑容隐去,然后道:“大参,我们议后再谈此事。”
章越点点头。
这时候薛向缓缓入殿来。
薛向作为新任枢密副使,抵京后病了一场,上个月这才正式加入崇政殿殿议和政事堂参议之中。
章越作为参知政事,除了殿议和堂议两项权力外。
真正抓在手里的是理财政之事及部分武官铨选之权,比如中书户房检正蔡京,三司使沈括,审官西院许将……
当然这些都是具体的事,再大一些的还是要与宰相们商量得来。
在韩绛出任丞相后,一改王安石任相时大权独揽的规矩,让中书五房一切文字往来都先给参政看过。
章越,元绛二位参政的权力大增。
当然中书最要紧的人事权,如中书堂除,审官东院,流内铨都被韩绛,王珪紧紧抓在手中,但如今元绛,章越都有一定建议权。
特别是对于交引监,熙河路的官员任命上,章越话语权颇重。
这都是相公们博弈之后的默契,一等不落文字的规矩。
譬如调走种师道出任熙河路副经略使,为了按住吕惠卿,章越又举荐种谔出任为鄜延路兵马都总管,总之不让吕惠卿得意。
这与当初在枢密副使时的权力,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别说薛向,甚至连枢密使冯京的权力都不如章越现在。
不过如今新党,旧党都一起动自己的权柄了,他们要动自己。
任何【国是】之争,落到实处就会变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