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死地,又何必如此,在下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张茂则道:“走到这一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咱家省得。其实你罗列这些任守忠的罪状,我每一条都知道,甚至我比你知晓得更多,但我却不告诉太后,你可知为何?”
章越道:“还请都知示下。”
张茂则道:“咱们就是皇家奴仆,不可替太后与官家拿主意,除非官家太后开金口向咱家询问,咱家从不在官家和太后面前说旁人一句不是。”
张茂则这话看似拒绝,但章越从中听出弦外之音。
“那若是官家太后询问都知呢?”
张茂则知章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自是知无不言!”
章越点了点头道:“我本想自己来办此事,但有都知这句话我才敢放手而为。”
张茂则欣然道:“章学士真谨慎,咱家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章越从曹佾处回得府上,知道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张茂则方才的话,就是授意自己上章弹劾任守忠,如此他才能在官家与曹太后身边敲边鼓。
说来章越为官至今还未弹劾过人。
但如今第一次弹劾旁人,居然就是仁宗朝时大内第一号实权人物任守忠,他的心底还是十分忐忑不安。
任守忠之前曾掌握皇城司,如今虽是失了势,但这汴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是他的耳目。
万一自己弹劾任守忠的事走漏了风声,那么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
章越坐着马车回到了府上,一名下人立即上前服侍,眼光不住朝马车内外打量。章越知这下人名叫徐五,是刚刚签了契约买回来的,如今十七娘刚刚生下孩子,府里又从外面雇了几人。
这徐五办事很利索,服侍人也很是殷勤周到。
章越本来觉得他是初入府中想表现一番,但今日看来有几分可疑。
章越进了门对唐九道:“徐五这人你帮我盯着些。”
唐九点了点头。
章越回到书房酝酿了下写起弹劾任守忠的奏疏。
章越在奏疏里一共列出任守忠的十条大罪!
任守忠身为先帝亲信之内臣,荣禄已极,但从不以忠言正道,而是诙谐谄谀苟求悦媚,此罪一!
总领近侍,却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套,援引亲党,任情徇私,此罪二!
大肆受纳货赂,金帛珍玩溢于私家,在京师里大肆收购第宅产业,此罪三!
交结朋援,妄作威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