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母屏退了房内伺候的丫鬟婆子,只留诸内近人在窗外听候。
容母秉着烛光,从箱笼中取出一个紫檀木方盒,拿出一叠田庄、房产、铺子、林地的房契地契,一一交代着:“这是京郊的温泉庄子、数顷良田,南街的十来间铺面和几宗买卖股息,还有两处地段极佳的别院。至于陪嫁的丫鬟婆子,你院里几个自小服侍的都是忠心耿耿再无二意的,我瞧着都很好,红杏、汀兰走了,我吩咐岑妈妈拨了香蕙、玉枝顶了她俩的差事。方妈妈、章妈妈是管理内务的好手,也随你一道陪嫁了去罢!”
嘉月的眼睛里涌出了泪花,恭敬地说道:“女儿不孝,日后不能承欢膝下侍奉父母,望父母亲可以好生保养身体,日后含饴弄孙,富康百年。”
容母抚了一下她的头,伸手把她揽在怀中,一面拍着她的背,一面喃喃说道:“一转眼,你也是要嫁作人妇的大姑娘了,你自小便是父母亲捧在手心里疼着的,须知给人做媳妇比不得在自家当姑娘,你也要学着三从四德,贤良恭顺,日后相夫教子,夫妻和睦……”说着说着,容母眼角隐隐沁出水光,掏出手帕压了压眼角。“嗳,好在你上头既无公婆要孝敬,中间也没有一家子的妯娌需要攀比,下头只两个妾室,一嫁过去便能接手管家之事。”
“你跟着我学管家理事,又跟着嬷嬷学习规矩,挟制底下人的手段你也知道一些,交际往来的事你也懂得,从来内院里头管家理事,不拘高门大户还是小门小户,大意思都差不离儿的,你心思清明又有盘算,想必也绉不了大褶。母亲已为你置备好了一切,待来年春暖花开,就送你出嫁!”
母女两个抱成一团,嘉月窝在母亲怀里,一面听着,一面泪水潸潸而落,喉口酸涩难言,只能重重的点头。
钦天监择大婚吉日,二月初八。
整个容府上上下下忙活了三五个月,很快就到了婚期。
这日,容府上下扎红点绸,喜气洋洋。嘉月的嫁妆早早地就送到了辰王府,嫁妆箱子一百二十八抬,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日常所需无所不包,可谓是十里红妆。辰王娶亲,宫中都有赏赐添妆,端是给足了颜面气派。
是日一大早,才四更天就起了床沐浴更衣,请来的双福太太替她绞面,全福太太手脚极快,还未等她惨叫出声就三下两下绞完了,这下她知道绞面哪是不疼呀,根本是来不及叫唤!开了脸,又以粉饰面,涂胭抹红,修眉饰黛,点染朱唇。
拿起簇新的红木梳来,开始梳头,边梳边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