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不针对你,这些学生也不会放过你。”
“他们的见识、阅历、文化水平,都要远超你这个乡下农夫,如果将来你考上进士入朝为官,这些人随便挖个坑就能把你埋了。”
“你不是我学生,或许还能得到一个外放的机会。你要是我学生,大概率就要死在京城了。”
“老夫当你的保举人,还能推脱到县令的头上。但你要成了我的学生,对你是百害无一利。”
盛褚良说完这番话,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道:“回去吧,好生温书,县试的时候,争取把前面的题都写满,莫要跟今天一样,全是空白。”
“这段时间,你也别再登门了。”
陈浪一开始真的以为,盛褚良不认自己,是瞧不上自己的出生。
没想到还有这么深层次的原因。
陈浪对这位老头的印象,也就此发生了偏转。
或许他的古板、暴躁,都是伪装出来的。
目的只有一个,不牵连身边的人。
要不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文人,文人一旦记仇,大概率是要记一辈子的。
同时文人的报复手段,也比武夫更加阴险。
武夫要你的命,文人不仅要命,还要你的身前身后名!
陈世美,多好一个男人啊,就因为得罪了同僚,成了历史上有名的渣男。
潘仁美,多好的国师啊,就因为得罪了文人,上了大宋奸臣榜。
所以盛褚良的考量,绝不是杞人忧天。
“老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盛褚良正在叹惋自己此生所受不公正待遇时,陈浪的这一嗓子,直接把他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吗?”盛褚良怒道。
陈浪跪在地上,微笑道:“老师,我听进去了,但学生不怕。”
盛褚良气消了:“你不怕,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朝堂上的争斗有多么恐怖。”
“你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
陈浪道:“老师,朝堂恐怖,我不去便是。”
“何况,为了所谓的前程,连授业恩师都不认,老师的仇家或许不会对付我,但天底下的文人,会骂死我的。”
盛褚良愣了一下。
陈浪说的也有道理啊。
自己当他保举人这件事儿,是要一层一层往上报的。
举人给童生当保举人,这种事情极其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