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的管家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会完全背离他的猜测。
朝廷里突然冒出那么多的人弹劾秦砚,这些人中,最先上折子弹劾秦砚的是吴兴邦的门生钦天监监正吴宇伦。
此人在折子里详列出近五年来大魏各地天灾,更是将天灾归结于奸邪充任阁臣,圣听为其蒙蔽。
五年,那首先排除了徐嵩的嫌疑,徐嵩是至正三十六年入的阁,天灾怎么算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其次五年也排除了吴兴邦。
至正三十三年七月,现在的吴次辅才从礼部左侍郎的位置上被拔擢入阁。
吴宇伦所列之事中,七月之前可也都是有详细记述的。
那么,吴宇伦的弹劾究竟是针对谁,已经是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了!
刚开始,秦砚还以为,这是吴兴邦针对自己。
但很快,吴兴邦就上疏,严厉申斥了自己的门生吴宇伦,并且建议将其罢官!
秦砚到这会儿还认为,这是吴兴邦和他的门生在唱一出双簧。
不过,吴兴邦当着他面递交的奏本,却在递入宫中之后石沉大海。
很快,这件事就在京城各大衙门中传开了。
“圣意不属首辅”的流言也渐渐有了市场。
接下来,科道言官、京城各部寺衙门的官员纷纷上奏,要求罢免秦砚内阁首辅的位置。
这一次除了秦砚的门生,几乎整个在京七品到四品的官员都动起来了。
不是大家平日里有多恨他,而是这摆明了是宫里那位的意思,之前秦砚被弹劾“十大罪”之时,他就应该下去了。
要不是后来湖广事起,朝廷为了稳定,不然也不会留他到今天。
秦砚也知道自己担任首揆这么多年,显然已经挡了很多人的路,也结下了不少的仇怨,此时再不走恐怕将来想走都不行了。
但人在局中,就算你智计无双,但也不是谁都能看清形势的。
秦砚虽然看清了形势,但总觉得事情或许有转机。
说白了就是十多年的相位让他念栈不走,多少也有“习惯”作祟。
他习惯了每天早上在众人的服侍下去内阁看奏本。
他习惯了京中大小官员见到他全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习惯了思考国家每个角落里发生的大小事情,都要经过他的脑袋提出解决的方案。
权利,他习惯了权利在手的滋味。
但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