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国貉虫蠁”的话。
蠁说白了就是一种苍蝇,这玩意最喜欢在蝉蛹身体里产卵,卵化为蛆虫,俗称蠁。
刚进蚕房,侯知县便叫来管理蚕房的妇人道:“你们怎么回事?秋蚕最忌蠁虫,夏天时在院中都已经嘱咐过你们,我还特地说了,一定以纸糊窗,以避飞蝇,遮尽往来风气……”
说到这,他瞪着那个妇人又道:“是不是进出没有把门窗关严实?”
那妇人就是侯家雇来的佣工,闻言吓得连忙跪下道:“老爷,真不是我不用心,而是早前有一日我进府里时发现,窗户纸被人捅破一角,估计是那时候遭了蠁虫!而且当时我还跟管家说过这事的。”
侯知县闻言,回忆一番后,他还真想起有这么回事。
但当时他也没把这当成大事处理,只让下面人把窗户纸补上就行了。
可没曾想,这一着不慎,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眼看着蚕盘里的蚕,一个个惨不忍睹,眼看不活了,他是既心疼,又懊丧。
徐鹤见状问那妇人道:“除了你这房里,别处还有这种情况吗?”
那妇人瑟瑟发抖道:“有,有二十多间蚕房都生了蠁虫!”
“二十多间?”侯知县的嗓子一下子尖厉起来,他再也顾不得徐鹤在旁了,匆匆赶去查看。
最后得到的信息是,二十多间蚕房,都曾经有窗户纸破损的情况。
但那些窗户纸的破损看起来似乎并非人为,下面人又觉得破了也许不会飞进蠁虫,所以也就瞒着没有上报。
听到这,侯知县顿时怒火冲天,叫来家丁就要处罚这些佣妇。
徐鹤见状连忙将他拦住。
侯知县终究还是给了他面子,但心里还是不痛快,笑着都嫌勉强了。
徐鹤看这情况,这是有人故意而为。
于是问侯知县道:“老先生府里是不是得罪了人?”
侯知县摊了摊手道:“我一个致仕官员,平日里也不争讼,除了伺弄田地,督促孙子读书,别的基本不问闲事,我哪来的仇人。”
徐鹤因为不知道情况,故而没有再言。
侯知县这时叫来管家,劈头盖脸一通训斥,最后叮嘱道:“你赶紧去西庄请蚕大夫!”
所谓的蚕大夫,就是专门给蚕治病的兽医,徐家村就有个蚕大夫,虽然自己不种地,但日子过得比一般的小地主还潇洒,到了春季,谁家养蚕出了问题都要请他,忙一季,吃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