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见过陛下。"
耳畔旁骤然响起的问候声将正在假寐养神的朱由检自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抬眼望去,司礼监秉笔王承恩已是去而复返,正恭恭敬敬的立于案牍左侧,堂中则是跪着一地红袍。
"众卿平身。"
轻轻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昏沉尽皆抹去,朱由检便是摆了摆手,示意身前的众臣起身。
为表尊敬,朱由检还欠了欠身,于空中做了一个虚扶的手势。
事关边镇,内阁首辅李国普在收到奏本的第一时间,便领着当值的堂官们一同进宫面圣。
现如今,乾清宫暖阁之中,除却三名阁臣之外,兵部尚书王在晋,户部尚书毕自严及礼部侍郎徐光启均是赫然在列。
在京的"帝党"中,除却工部侍郎毕懋康忙于军器局事物,不能及时赶回来面圣之外,朱由检的诸多心腹们皆是齐聚于此。
"陛下,"内阁首辅李国普缓缓于座位上起身,冲着案牍后的天子躬身见礼,主动进言:"水西叛军全军覆没,水西宣慰使安位已是上书向朝廷乞降,还望天子示下。"
出乎众人的预料,内阁首辅并没有率先提及最为紧俏的"论功行赏",而是讨论起了西南的战后事。
闻言,案牍后的朱由检便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脸上也是涌现了一抹满意之色。
这便是朝中没有"党争"的好处,若是放在神宗末年亦或者先帝在位时期,怕是朝中大臣最为关心的并不是如何善后,而是"论功行赏"。
"卿家的意思呢?"
抿了一口凉茶,朱由检方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此话一出,乾清宫暖阁内本是有些轻松的气氛瞬间便是为之一紧,李国普的呼吸也是为之一促。
他原本想着,既然"水西叛军"全军覆没,贼酋奢崇明及安邦彦父子又是尽皆伏诛,"水西宣慰使"的位置便不用动了。
毕竟那宣慰使安位年幼无知,过去数年始终没有机会染指族中大权,应与"谋逆"之事牵扯不深,而且水西安氏终究于贵州当地传承千余年,势力错综复杂。
若是朝廷顺势将其连根拔起,难免令得其余土司心中升起"兔死狐悲"的念头。
但听天子这意思,是打算赶尽杀绝了?
一念至此,李国普便是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两位阁臣以及沉默不语的兵部尚书。
"陛下,"犹豫片刻,兵部尚书王在晋终是缓缓起身,迎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