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特意挪了一步更加靠近贺宗,而贺宗被未婚妻主动的这么靠近,一下子心里眼里这就只有眼前的人儿了。
下意识牵上她的手就往另一边的路走去,至于之前疑惑的想法也被抛诸脑后。
她眼里的可惜应该是没有看到花蝴蝶吧,与那几个小崽子无关。
贺宗人高看得远,没一会儿就在那些花里胡哨的风筝里找到了花蝴蝶。
“在那边,能看到吗?”
贺宗问这个能字真是太巧妙了啊,阮娇娇垫着脚尖都没有看到。
她也不过就比贺宗矮了一头多一点而已,已经快到他肩膀了,怎么遇到事就差这么多呢?
就在阮娇娇懊恼之际,贺宗突然放开了她的手,她还奇怪呢,两只大手就圈在她腰上。
她是被贺宗掐着腰举起来的,“看到了没有?”
贺宗举着她,说话半点儿都没有勉强的气息,好似自己这几十斤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也是了,他那刀都快九十斤了,她也不过百。
他还能提着刀随便挥,杀人也随随便便轻轻松松。
这么一想阮娇娇立马就散了心理负担,也不觉得被举着有什么不合适了。
在贺宗的指点下,她可总算是看到了那只招摇的花蝴蝶,飞得还挺高。
把它周围小只的风筝都压了下去,完全比不过它的风采。
“看到了,飞得好高,放我下来吧。”
被贺宗放下之后阮娇娇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其实一会儿下去了也能看到。”
她先瞄了贺宗一眼才又低垂了眼睑说的这个话,在贺宗看来就是她不好意思了。
而贺宗的回应就是牵着她的手,还捏了捏她的小指尖。
笑着告诉她,“在上面看和在下面看不一样。”
“嗯。”
除了答应外,阮娇娇还有什么反驳的话说呢?
往下走的时候他们没有再遇上人,于是贺宗就一直牵着她的手到了山底下才放开。
两人并排走着,阮娇娇抖了抖手让袖子将手侧底遮住。
手心里还有贺宗手掌上传来的温热潮湿感觉,他的手跟他人一样糙,满手都是茧子,又厚又硬。
还说是纨绔呢,哪有他这样的纨绔?
别人家的纨绔都是吃喝玩乐,她家的这个纨绔还要这么辛苦操持,为自己的生计奔波。
比起自己来,阮娇娇还是有些心疼贺宗的。
虽然她家只是小商人,虽然她也被重男轻女的对象,但她父母疼爱她,还有个听话的弟弟。
可是贺宗呢,生来就受尽宠爱,被寄予厚望。
到后来还得自己挣口吃的养活自己,别的纨绔都跑马斗鸡的时候他得为自己日后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而奋斗。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做到了。
阮娇娇不能想象,他主动离开从小长大的家时是个什么心情。
在他弟弟出生的那一刻,仿佛他曾经的十几年人生都是梦一样,瞬间破灭。
换了别的人,或许都受不了吧。
但贺宗不仅没有垮掉,还努力成为现在这样优秀的人。
想着,阮娇娇的心里就隐隐开始发热,忍不住去看身边的贺宗。
因为身高问题,她只能看到贺宗的侧脸,和他那轮廓清晰的下颌线。
明明就不算是英俊的模样,但在阮娇娇的眼里就十分顺眼。
恋爱使人眼瞎,果然是。
未婚妻这样热烈的眼神,贺宗如何能感受不到?
他扭头看来,两人的眼神正正对上。
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阮娇娇摇头,又对他扬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直落在贺宗心坎上,烘得他五脏六腑都暖烘烘燥热。
未婚妻这样看自己,他还非问个明白,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再让她不看自己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贺宗也回了个笑,然后又扭回了头不再看她。
她爱看就看吧,只是别没注意脚下的路。
这样想着,贺宗还故意又放慢了脚步,就是为了配合她。
其实之后阮娇娇就没有看几眼了,看男人而摔倒的事她可不会做,太丢脸了吧。
他们走到一半就看到赵胜跑过来,而姚黄因为拿着风筝线根本走不脱。
风筝放得太远了,一时间收不回来。
“大爷,阮姑娘,你们爬山累了吧?
姚黄姑娘已经准备好了茶果点心,马车在那边。”
贺宗立马转头询问,也好正大光明的看人。
“饿了吧?我们去歇歇,也吃些东西。”
她喜欢吃,贺宗是记得清清楚楚,今日卖的糕点果脯也都是城内出名的。
阮娇娇这会儿倒不觉得饿,就是渴。
“好。”
喝着温热的茶水吃着鲜甜的果子时,贺宗问她。
“你也去玩会儿吧?”
他见她一直看着天上的风筝笑,以为她是想去。
也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有不喜欢的呢?
场上还多都是小姑娘,只是基本都戴了帷帽。
也有一般人家的小姑娘没有这些讲究,拿着风筝线欢快的跑来跑去。
见她不说话,贺宗又道:“我陪你。”
以为是因为没有戴帷帽她不好意思去,贺宗便提出陪她。
放风筝而已,阮娇娇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但贺宗说陪她啊。
“嗯,那好吧。”
她勉强答应,可都是看在贺宗的面子上。
本来她以为还是那只花蝴蝶,结果贺宗又从马车里取了一只出来,是一只大鸟。
乍一看她还以为是燕子,一般都会是燕子,等仔细看竟然像青鸾的样子。
贺宗将线轴递给她,“走吧。”
而风筝还在他的手里,他是认为她不会吗?
果然是的,接下来就听到贺宗说,“我举着风筝跑,你慢慢的放线。”
她要如何跟贺宗说她其实会,最终阮娇娇也没有解释,就当是他们一起放的。
随着阮娇娇点头应好,贺宗也举着风筝顺风跑起来,先他跑得并不快,是怕阮娇娇来不及放线。
慢慢的加快,阮娇娇已经能够感受到风将风筝兜起来了,线也崩紧,于是她放线的速度也加快。
直到贺宗放开了风筝,她再由着风的力度掌握放线的快慢。
贺宗又跑回来,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放线,又是放线又是扯线,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