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翰尔定了定神,收起心中的不快,开始询问他来此的目的。
两军即将交战的时刻,若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冒险从大魏军营过来。
陆羡川眼神暗了暗,他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将军似乎对这一战,势在必得。”
方才进来时,那营帐外围悬挂着的大魏将士尸身,他看得一清二楚。
达翰尔冷哼一声,缓缓起身走到陆羡川身边。
他身长八尺,人又生得孔武有力,站在陆羡川身前一堵墙似的,衬得他越发单薄瘦弱,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压迫,淡然与之对视,叫旁人看来,气势反而还更胜一筹。
达翰尔哂笑一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声音粗粝,一字一句道:“陆羡川,你虽是长公主血脉,别人敬你重你,可在我这里,却行不通。”
“你骨子里,始终流着一半那大魏皇帝的血,这一半的血,低贱恶臭,你改变不了,而我能做的,也仅仅是在这一战中,留你一条性命。”
“至于那个小丫头,还有她领的那群不成气候的兵,一个也别想活。”
说完这些,达翰尔低低地笑着,重新返回座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酒杯狠狠攥在手中。
“不过,堂兄若是想保谁,也不是不可以。”
话题一转,达翰尔抬手,指向一旁的酒坛,足足有六坛。
“若是堂兄能喝光这几坛烈酒,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如何?”
能让宣禾公主心心念念的堂兄,若只是空有一副皮囊,那他便是在战场上“失手”杀了他,又能如何?
即便王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伤他分毫,可他达翰尔是谁,北狄最年轻的勇士,若是没了他,妄想凭其他人带兵打赢大魏,几乎不可能。
就算是杀了陆羡川,北狄照样离不开他。
看着那一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酒坛,陆羡川没说什么,只是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默默走到酒前,端起一坛,揭下封布丢在一边,随后便仰头喝了下去。
酒水呛喉,顺着唇边滑下,越过滚动的喉结,没入衣襟。
达翰尔眯着眼,仔细打量着他,只见他面不改色,一坛、两坛......
北狄喜好烈酒,这酒比他以往喝过的要烈上数十倍不止,可他却毫不在乎。
子蛊一事,在北狄仅有少数王室中人知道,因此达翰尔并不知道他不能饮酒,只是想借机发泄罢了。
宣禾爱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