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他认为这种感觉叫缘分更合适。
正是有了这种“知道”,所以陈国刚从始至终都很清醒,他没有沉睡过,自然谈不上醒来。
可是吕国萍就难熬了,信仰一旦动摇,人就很容易失去立足点,变得飘忽不定。陷在爱情里是温水煮青蛙,可跳出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对她来说,心总是要找个地方安放的。
把心放在丈夫身上?陈国刚挺本分的,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真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地方。
把心放在孩子身上?陈戒也挺安分的,该学走路学走路,该学说话学说话,而且这孩子好像跟他爸特别投缘,只要后者一哄,立马就不哭闹了,她就是愿意操心也找不到机会。
陈国刚享受这种天伦之乐,吕国萍却觉得:“难道就这么坐吃等死么?”
这种安逸让刚从爱情里醒过来的吕国萍觉得心里发慌,人一慌就总想找点事做,这与她骨子里的雄心壮志不谋而合。
既然家庭没有操心的地方,那就忙事业吧。但是吕国萍的骨子里除了抱负,还有中国女性自古而来的传统,两种力量不相伯仲,让她难以施展拳脚。观念上的内耗让她暂时放弃了靠自己的想法,她把主意打到了陈国刚身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陈国刚也有理想,他只是一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机会。对他而言,并不存在什么温水煮青蛙的心态,用当时的时髦话说:他时刻准备着。只要有机会,他相信自己能够抓住。
但同时,他也是知足的,他享受当下的生活,两者并不矛盾。
面对吕国萍突然泛起的焦虑,起初他只是用打哈哈的方式排遣着老婆的鞭策,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机会,他必须用一种不伤和气的方式保持自己的节奏。
虽然陈国刚来自农村,可是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无法用老一辈那套去呵责自己的妻子,可能是因为他的儒雅,亦或是,当时他的潜意识就已经觉察到了女性时代的来临,只是这种意识太模糊,尚且不能变成脑海里的文字罢了。
对于未来,其实陈国刚比吕国萍更加敏感,改革开放自然要与国际接轨,他已经看到了当时国有企业大锅饭的弊端。
那种差不多和混日子的状态一旦参与国际竞争,失败是注定的。他能看到,上面更能看到,所以他相信,国企改革只是时间问题,只是他没想到,一切来得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快。
凡城的下岗再就业开始了,有人看到了绝望,有人看到了机会。人的性格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