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电梯之后,陈戒终于摆脱了那种压抑的沉默氛围,虽然高格立刚才的话说得确实难听了些,但他还是免不了地犯起了嘀咕。
不过他担心的倒不是心头破血流的问题,毕竟有陈国刚为他引路,但是造粪机这种讽刺他是怎么也忍受不了的。陈戒之前只是详细考虑了全职炒股的可行性问题,他觉得有老爸带他风险至少是可控的,而且这项工作既能兼顾自己的生活习惯也能保证将来有时间陪伴家人,陈戒觉得这也就可以了,但是意义两个字他确实还没考虑过。
就像医生的价值在于救死扶伤,企业家的价值在于创造就业一样,每种职业都是包含它的社会需求的。如果一种职业没有它的社会价值,以陈戒的性格能坚持下去吗?想到这里,陈戒终于怀疑起了自己的选择,难道这条路真的有问题?
人和动物的区别之一就是人无论干什么总是喜欢在上面附加一个意义,只有意义存在了才能说服自己走下去,所以这个拷问的答案对陈戒来说太重要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将直接动摇他为此奋斗的根本动力,动力一旦失去了,这条路又怎么能够走得长远呢?
陈戒不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活下去再说的人,文人的气节和立场总还是要有的。鬼子进村的时候,总不能为了活下去就跑到鬼子跟前自告奋勇地当狗腿子吧?新中国毕竟不是封建社会,陈戒已经具备了现代公民意识,如果全职炒股对这个社会完全没有意义的话,那这个选择可就真有问题了,高格立就算骂他是个造粪机他也只能默认了。
这番思考已经让陈戒在家门口足足站了五分钟,此时的他内心的困惑有如山一般高大,眉毛也早就拧在一处,所以他决定今天必须要找陈国刚好好聊一聊这个问题。
正当陈戒打定主意准备迈步敲门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只见有两个陌生人正一脸恭敬地和陈国刚道别,见到陈戒的时候也是面露慈祥之色冲他点头打着招呼,陈戒下意识地回敬一礼目送两人离开,接着开口问道:“爸,这两位是?”
陈国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地慈善机构的,这帮人也真有意思,都说了一切低调,结果非要给我送个什么感谢信,真没办法。”陈国刚说完瞅了陈戒一眼,见他眉头紧锁,一脸心事的样子,便脱口而出道:“但见触额眉,不知心恨谁。少爷,今儿个遇到事儿了?”
听到陈国刚的挖苦,陈戒不为所动,仍旧皱着眉头纠正道:“爸,‘但见蹙蛾眉’是用在女性身上的……”
“所以我改啦,用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