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维明蓦地又站起来,看着丁掌柜的目光犹如仇人,“可你当时并没有说石金泉借的是一千两!若早知是这个数字,我怎会同意?!”
温维明祈求似的看向温婉,为自己胡乱辩解着:“我当时病得迷迷糊糊,是石金泉说酒坊银子不够,找钱庄暂借一点银钱。”
谁知,这一点…竟然是一千两!
丁掌柜一下变了脸,刚刚还是慈眉善目的老者眨眼变成索命的鬼差,“温维明,你想赖账?”
胡须一抖,气势骇人,“这平县还没有谁敢拖欠我鑫隆钱庄的银子!三个月,若温掌柜不能按时还款,可别怪我派人来撵你出这宅子!”
温婉听了一会儿,也大概明白了。
先头温老爹病着的时候,石金泉就趁机骗走印信,去鑫隆钱庄贷了这一千两银子。鑫隆钱庄来咨询温老爹同意,却刻意瞒下数字,以求个流程正确让人挑不出错处。
这样即使双方对簿公堂,也挑不出鑫隆钱庄的错处。
更何况能开钱庄的人,几个背后没大靠山?
这官司…打不赢。
也就是说,石金泉埋下的雷,得温家人自己顶。
好在如今印信在自己手里。
温婉不忍去看温老爹的脸色,想他不过是病了半年,温家便出这样大的纰漏,甚至最后还要将这宅院腾出来,这无异与是要喝温老爹的血,吃温老爹的肉。
温婉拍拍温老爹的肩膀。
小娘子眸色定定,眼中有笑,“父亲莫怕,一切有女儿呢。”
她又望向那丁掌柜,右手重重一点桌面,“这个账…我认。”
柳姨娘和红梅都看过来。
温老爹则面若死灰。
所有人都知道,这笔账已经被石金泉栽到温家头上,今天温家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丁掌柜又笑得如沐春风,眯着那双细长的眼睛问:“一千两可不少,温少掌柜…当得了这个家?”
温婉笑道:“我温婉一言九鼎,既说了有真凭实据照单全赔,那必然说到做到。不是还有三个月吗,丁掌柜莫心急,我还想在这宅院长长久久的住下去呢。”
“好!”丁掌柜一拍手,“温少掌柜大气。”
“不过——”女子话锋一转,“这账我认,但丁掌柜也得透两句实话给我。”
“您请讲。”
“今日这消息…是谁走漏给您的?”
温维明蓦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