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耳根子彻底清净了,再没了方才那些刀光剑影。
可盈时仍是大气不敢喘,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总觉得方才那些箭矢声依旧追随在身后,只要慢一步,只要她一时没抓稳,自己就要落得一个落下马去身首异处的下场。
她靠无可靠,最后心中的一丝羞耻叫她还有理性,直起腰肢尽量不去靠着身后男人。
可若是如此,她便是手脚都不知要落在何处,没有一处能倚靠的支点,身前锢着的手臂似乎成了她唯一可以借力的地方。
山里的风,潇潇簌簌,寒凉的紧。
冰凉的风刮着她的面颊,她满头青丝随着迎面而来的风,一缕缕吹向身后。
这般颠簸不知持续了多久。盈时虽然紧张却也无法,只能攥紧自己的衣袖,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指尖都在颤抖。
直到察觉身下的马渐渐停下,她手中的布被一股力缓缓抽离出去。
盈时垂下眼眸,看清了从自己手中渐渐滑出的那截袖是玄色的。
被她紧攥了一路,如今已是皱皱巴巴的衣袖,不是自己的......
盈时伏在马背上,眼睫颤了几颤,一时间不敢回头,不知说什么好。
好在,梁昀并未怪她。
他翻身下马,掀眸望向远处群山,好一会儿才与她道:“他们去追马车去了,你先下马。”
盈时很是听话的艰难翻身下马。
她追问的话未出口,便听见那马被梁昀伸手一抽,重又迈开四蹄跑了出去,很快跑的只余一道残影。
梁昀赶走马,横扫树叶抚平一路痕迹,猛不丁便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
盈时并不敢高声质问他,只敢窝囊的小声问:“你、你为何要赶走它?”
“他们寻不到我们必不会轻易罢休,马的足迹骗不了人。”
二人奔走了半夜,远处已经悄然升起天光。犹如迷雾一般的天光映在他的脸颊,显得冷硬叫人捉摸不透。
盈时有些害怕此处,连带着也开始害怕他。
她局促地将眸光移向一旁,止不住想——若是二人逃不脱,梁昀会不会为了梁家声名,在被敌人抓住前一刻杀了自己?
梁昀并不知晓她的胡思乱想,忽而开口:“翻过前面的山口便是出了衡州,衡州之外便安全了。只是怕是要辛苦弟妇与我共走一段山路。”
盈时听了自然连连点头,她如今被带来这等荒山老林,除了听他的话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