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嫣顺着他视线看去,发现他在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玉镯。
玉镯通身翠绿中带有一丝血般的红线,不是极好的玉,却胜在纹路特别。
这是两年前她记忆全失,于冶州醒来时,姜少娴交予她包袱里的东西。
姜少娴说这是她的东西。
崇嫣看霍凛屈指摁压自己伤处,他脸色疼得发白,轻颤着打开眼帘,好似借由疼痛恢复了一二分清明。
她心中一喜,趁热打铁:“霍凛,你喜欢这玉镯?你若喜欢,我……”
谁知他掀起冷笑:“真是失忆了,母亲送你的,还我做什么,我只是未曾想此玉镯还在罢了。”
大抵因为不是典型的西北款式,只是母亲从师门处继承来的,才侥幸没被姜少娴收走。
崇嫣戴它也并非出于铭记婚约,可她到底戴着它。
这竟是霍凛母亲给她的,崇嫣内心震撼,她见霍凛双目紧闭,似是在抗争,忙静悄悄地挪着身子,慢慢地从霍凛身侧挪开点,再挪开点——
他专心压制走火入魔,她就不打扰了。
可冷不丁,她听见霍凛道:“你想借由我身上百解香恢复记忆,不是不行。”
果然,她能慢慢寻回记忆跟霍凛身上的香有关。
等等,他说什么,此事有商量?
崇嫣暂不离开了:“你想让我如何?”
“如你所见,我走火入魔时神思混沌,容易被勾起杀戮之心,和……”他钳住崇嫣下巴,与她鼻尖对鼻尖,深深望了她衣领大开的颈侧一眼,牵起恶劣的笑:“情欲。”
他说得太直白,崇嫣面色微红。
同时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吻她,不是出自情爱,而是出自情欲。
霍凛:“我不欲让人知晓我走火入魔之事,万一日后又碰到今天这种情况,由你来帮我遮掩。”
崇嫣提出异议:“可我也不能时时在你身边啊。”
她是西厂厂公之妹,他是东厂厂公义子,霍凛来找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若她去找霍凛,难度就大很多。
姜少娴肯定会有所察觉。
或是察觉霍凛的身份,或是察觉她欲恢复记忆。
霍凛轻轻地笑了:“崇嫣,你为着自己的事,倒是会想着法子联络我,怎么轮到我让你动,便有难度了呢。”
“说起来,你倒提醒了我,与你打交道,我应多上一层枷锁才是。”说罢,他一只手钳住崇嫣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