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拜见侯夫人?
崇嫣心中闪过一丝不解。
“崇嫣丫头竟在此。”付珏故作惊讶,其实他早从商队诸人口中听说了崇嫣与商队的渊源,更是借商队摆宴之机有意暗暗推波助澜,借丽娘之口唤崇嫣前来。
只因姜少娴要见她。
宴中,付珏轻瞥了眼坐在位尾形单影只的男子,拎起酒坛向崇嫣走去,给她斟了一杯:“此前在侯府多有误会,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崇嫣丫头,我敬你。”
付珏与镖局两位当家是师兄弟关系,更是霍凛师父,已是不惑之龄,崇嫣哪里敢坐受付珏敬酒,连忙站起饮了这酒。
她一口气饮干,将瓷杯倒置对诸人示以空杯,迎来一片叫好声。
她并非头次饮酒,曾经去北境送信为暖身,喝过比这还烈的,一口将杯中酒饮干也是从商队其他老镖师那习来的,他们行走在外营生,还拘什么小节,都是男女混坐一桌。
是以她今日也是如此,与商队男女打成一片。
有人见崇嫣饮酒如此豪爽,又是商队恩人,都陆续来敬她酒,崇嫣都一一受了。
在她又一次喝掉杯中酒时,略觉踉跄,手臂被身旁男子掺了一把。
一道视线如刺,射在她背后。
崇嫣心中一紧,扭头朝位尾看去,从她入席开始,她就觉得有人在看她,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在刚刚达到了顶峰,看她之人应该就在位尾。
只见位尾孤零零坐着一面生男子,虽是一副泯然于众的普通长相,一双眼眸却很特别,仿佛嘶嘶吐着信子的蛇,阴沉冰凉。
他见崇嫣看他,也不曾移开视线分毫。
崇嫣觉得毛毛的,凑近身旁丽娘小声问:“他是谁?不知是否是我错觉,他一直看我。”
“钱三郎,他的货因沙匪劫道十不存一,一直颓丧至今,更是连话都不愿意讲了,想必他不是在看你,而是精神有些恍惚。”
崇嫣点头,对被盯着一事也释然,若换作她的一路辛苦付之东流,她也要疯。
直至宴尾,杯盘狼藉,付珏买来的酒也已空了,商队诸人醉了大半,崇嫣与商队告别便起身回霍府。
这酒后劲比她喝过的烈酒都大,她走到半路已觉头脑昏沉,足下步子更是踉跄。
“嫣儿?”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崇嫣听见有人如此唤她。
她转过身,隔着往来行人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钱三郎。
他,为何事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