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阴郁与生冷。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安年相机里还存着他的照片,她用力地握了握单反的手柄,神色莫名。
少年的背影单薄,渐渐融入天光里,消失在拐角。
——
907的新住户是他,安年住在906。
对门的缘分。
她倒是没想过会这样巧。
他们无法避免的会在晨跑时相遇,在夕阳西斜时路过同一个四角小亭。
不经意间的对视时,安年总是礼貌一笑。
于君和坐在暗色旧式的长椅上看着书,从黑色烫金书脊到深红的书面,一本又一本,消磨了许多时光。
橘红的残阳下,安年坐在树榕下的长椅上,戴着耳机听着悠悠的纯音乐,在纯白的素描纸上一笔一画细腻地勾勒出漂亮的景色。
夏天的风抚过,卷起她的发梢,再飘远,纠缠落单的流云。
夕阳落下,漫天光褪,少年即便和光,却也隔起一层屏障,一层与世界都隔离开来的屏障。
她能感受得到,他的孤寂、无谓、淡漠,乃至于冰冷的从容,她都感受到了。
那双眼眸漆黑若浓墨,暮色的光晕含在他的漾着黑色海浪的眼里,看不透,也说不明。
初见那一天以后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穿过洁净的白色,安年觉得好遗憾,他穿白色真的很好看,少了阴郁冷漠,多了几分纯白的温暖随性。
她终究是将照片洗了出来。
日落残阳,染红的云层,高大的常青树,深色木板长椅,短亭石桌,与低头看书的少年融进一幅被定格的画面。
她珍之又重地将小寸照片收进紫色钱包的夹层里,余下正常尺寸的便放进了黑色书包的夹层。
这个叫做于君和的少年孤寂淡漠又疏离,安年想,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希望可以将这张照片分享给他。
但愿他不会觉得冒犯。
可安年并未如愿,他们并无任何的交集。
久而久之,她想,如此,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