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大小的未腐骨怪物,外层焦壳裂开,碎成数块。
完全焦化的碎块砸在地上,扬起黑色粉尘。
在这些粉尘最中央,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物件。
上面还覆盖着一些焦壳,只有部分裸露在外面。
森白如同骨殖的颜色,在阳光下瞧着格外违和。
宫战索性扯了腰间汗巾蒙住脸。
龇牙咧嘴的走上前去。
靴底踏着焦蚀的碎块,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联想到这东西原本是什么玩意,不管触感还是声音,都令人不适。
宫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心地用刀鞘,一点一点剥离中心那物件上附着的焦壳。
这些一戳就碎的壳子,表面烧成了蜂窝状,干饼碎一样掉落在地。
里面包裹着的东西,很快全部露了出来。
宫战站得最近,看得最清,蒙着汗巾的脸顿时露出恶心神色。
他侧身,让赵鲤和沈晏看个究竟。
只见在未腐骨尸骸烧焦的中心,是一个跪着的女人。
说是女人也并不妥当,她并不是活人。
而是一种接近于骨质,雕像一般的存在。
跪在地上的女人浑身赤裸,痛苦地仰着头。
她就像是个底座子,一株骨质的树,从她喉中探出。
粗壮的树干,逼得跪着的女人下颌脱臼一般张着嘴。
在这树干之上,分出许多枝干。
每一根枝干上,都挂着一些李子大小的灰白圆球。
赵鲤最先以为会是眼珠之类。
一阵风吹过,吹动这些灰白的圆球。
这些圆球,竟在风中呢喃起来。
“好疼啊……”
这些小球摇摇晃晃地喊疼。
赵鲤这才注意到,哪里是什么小球,都是一个个生着人脸的果子。
这些果子由一根细细的经络,连接在枝干上。
每一个上面都长着一张脸。
乍一看去,赵鲤能看见好些生得眼熟的。
村长夫妇,死在赵鲤手下的村长儿子,鲛女的儿子阿鲛。
以及全部水生渔村的村民。
……
全部水生渔村的人,都变成了果子,挂在这骨头雕塑一般的枝丫上。
便是死去,他们也没有得到解脱。
以如此模样,永世受难。
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