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朝领命而入,看见李珩面上情绪不显,也稍稍收敛了些笑容。
清了清嗓子恭敬道:“正如主子料事如神,早在数月前便察觉北境匈奴王祁连吾有异动,暗中设了陷阱只为让那些鞑子自投罗网,北境匈奴猖狂了数年,这下虽未能赶尽杀绝,却也重创祁连吾,北境封地也能消停片刻。不过主子此番大捷,京中怕是要收回交托给您的十万兵权,若是如此,万一来年那些鞑子们卷土重来,怕是遭殃的还是边境百姓。”
李珩指尖在桌上轻轻地叩击着,这可不是他料事如神,只不过是前世因北境战事拖着,直到明府落败,李椋暗中早已渗透进大绥朝堂,眼瞧着朝中无人制衡李椋,这让当时的崇安帝心中很是不安,随即下旨让自己班师回朝,明面上回京述职,实际上掣肘李椋。
他与李椋的争斗持续了数年,明婳在其中更加激化他的野心与欲望。他始终不明白,明婳到底与李椋有过多少秘密,在她见证了李椋这个乱臣贼子的疯狂之后,可还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他。
思及此,轻轻皱眉,抬眸低声道:“朝中可有消息?”
“回主子,属下也是明确了朝中的意思后才来禀报,今晨圣上得知北境大捷的消息,便下旨让您回京述职,不得拖延,即刻动身。”
李珩嗤笑,他这个父皇于政事上倒从不懈怠,可随着年岁推移,原本后宫充盈,子女众多的崇安帝,如今只剩下四子三女。那些皇子要不死在宫闱争斗,要不死于皇帝猜忌。总而言之,这崇安帝是个极为利己且贪生怕死的君主,不然当年母后也不会死在被送往北境和亲的路上。
一想到母后,李珩便对北境祁连一族恨之入骨。当年祁连吾进京和谈,宫宴之上,竟看上了大绥皇后!并逼迫母后下嫁。这等奇耻大辱便是寻常大绥人都不会应下。可他那位好父皇呢?为了平息战事,竟然将国母送往和亲,那年他不过七岁。若不是舅舅沈国公用兵权逼迫,崇安帝怎会同意封他一个七岁小儿为亲王,连夜将他赶去北境封地。
崇安帝明知祁连氏与他有弑母之仇,还将他的封地设为北境。定是为沈国公一事大怒,为了泄愤,不惜拿他做靶子。这些年,他受着北境与京都的双重夹击,皆拜这好父皇所赐。
纪朝见主子发笑,只是那笑意却裹挟着凌厉,连忙问道:“不知主子意下如何?”
李珩垂眸,放下一直把玩在手心的白玉扳指,声音冷淡,情绪暗藏。
“备马,回北境。”
暮紫苑
明婳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