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院
明荣自被抬回来,后半夜便高烧不退,二夫人在床畔抹了一宿眼泪,见儿子病情未有好转,只好将怒火发泄在身边的仆婢身上。
“让你们去请郎中,都是死人吗?怎么这么慢!”
二夫人望着床上呓语不断地明荣,怒吼道。
房中的仆婢皆惊恐的不敢上前,只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忽听得自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慌乱的惊呼。
“夫人!方才老奴去请郎中,可没想到老夫人昨夜也病了,府中常用的大夫全去了磬安院,眼下京中的医馆都没开门,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磬安院那老货用得着这么多郎中?匀一个给我们荣哥儿都不成吗?”
“是啊!老奴方才去问,却被磬安院的齐嬷嬷一通呵斥给赶了出来,那老东西话中还责怪夫人您没过去伺候……”话到此处,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附在二夫人耳边低声。
“老奴给磬安院的小丫鬟塞了一吊钱,那丫头同我说,云姨娘一听老太太病了,上赶着便过去了,已经在院中守了一夜了。”
这云姨娘是二老爷明翰从南边正经抬回来的良妾,出身书香门第,这明翰本就是一介商贾,对于这舞文弄墨的女子本就心中向往。二夫人宁琴又算不上美貌,自然不受宠爱。云姨娘虽说是个妾室,可知书达礼,又生的貌美,久而久之在老太太和明翰面前便得了脸,若不是二房有个能干的嫡女明姝,这云姨娘怕是早就将宁琴踩在脚下。
二夫人一听云姨娘这三个字顿时火上心头,原本熬了一夜蜡黄的脸色愈发难看,一连砸了好几个茶具碗盏,整个昭和院都响彻着妇人的谩骂。
“贱人!贱人!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狐媚货色!”
一旁的赵嬷嬷连忙上前拉住二夫人,不住口的劝道:“哎呀!夫人!您要冷静,如今荣哥儿不好,姝姐儿又没出阁,您要是气出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啊!那小狐媚子不过是个妾罢了,当下要紧的是大房!”
赵嬷嬷的一番话惊醒了正发疯的二夫人,也顾不上方向手中的瓷瓶,连忙跑到儿子床边,掏出帕子为明荣擦拭嘴角不断渗出的血液。
“别……别打我!都是贱人,都给小爷去死!”
明荣仿佛是被二夫人方才的动静吵醒,可脑中仍旧不清楚的呓语着,因着动作过大,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夹杂汗液,腥臭味弥漫整间屋子。
二夫人不忍心的别开脸,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