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对这个回答倒是没怎么失望,他只是又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纸片,同时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跟那个‘猎人’打过多少交道?”
“不多,黑森林里最常出现的是狼,其次是小屋和小路,猎人只在狼外婆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每次只出现很短的时间,”小红帽思索着,同时很有耐心地对于生解释道,“而且说‘打交道’并不严谨……事实上,我每次在黑森林里‘活动’的时候,都不是像今天这样的。”
“不是这样?”于生挑了挑眉毛,“那是怎样?”
“浑浑噩噩,像一堆不连续的梦境,很多时候都难以控制自己,而且身份也并不总是‘小红帽’,”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嗓音低沉,“情况比较糟糕的时候,我甚至会以狼的视角在森林中奔跑,而在遇到猎人的时候,我偶尔还会从ta的视角观察狼群——我就好像同时拥有了很多身份,人,狼,外婆,猎人,我的‘自我认知’会在这些身份之间跳来跳去,而最近一段时间,我作为‘狼’的时候显然越来越多,猎人的出现次数……也跟着变多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详细地向于生描述自己在那片黑森林中的情况。
于生则听得皱起了眉头,从小红帽的描述中,他脑海中联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沦陷。
在那些不连续的梦境和混乱切换的视角中,在对“自我认知”的一次次动摇和替换中,小红帽显然是在逐渐失去真正的“自我”。
吞噬她的不只是狼,而是整片黑森林——变成狼只是这个过程的某种“显化”而已。
“听上去乱七八糟的。”艾琳的感慨很是直白。
“对,乱七八糟的,而这种混乱的体验才是陷落在黑森林中的常态,”小红帽摊开手,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像今天这样,如此清醒地穿过森林,然后又清醒地离开,醒来之后还能立刻确定自己的人类认知,对我而言反而是十分不可思议的经历,在我的记忆中……大概就只有小时候,还没有被黑森林影响那么深的那段时间才有类似的体验吧。”
说着,她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落在于生身上。
“很抱歉我帮不上忙,我对‘猎人’知之甚少,大多数情况下我跟ta的接触都只有一声枪响的时间,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
“说来听听?”
“你可以让特勤局鉴定科的人帮你看看那张纸片,”小红帽很认真地说道,“他们或许也不了解‘猎人’的情况,但他们的专业设备至少能帮你从那张纸片上分析出更多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