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打开木门,我都能闻到那种让我永生难忘的死亡味道。
就好像有一条充满血腥,尸气的舌头,在疯狂地舔着我的鼻腔与喉咙。
纵然我已经见过了一次这种场面,但我还是没有忍住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我没有一走了之。
我强忍着心中的难受,缓缓地推开了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各种碎肉迸溅在了木屋的各处。
那些碎肉比绞肉机搅碎出来的块头大不了多少。
地上还有一些身体上闪着幽幽蓝色光芒的甲虫在爬来爬去,疯狂地吸食着地上的腥臭鲜血。
阿郎的胸腔之下已经血肉模糊一片,里面血呼啦啦的,已经没有了丝毫完整的器官。
但让人感觉到恐怖的是,阿郎的心脏竟然没有遭受到太多的损伤,此时竟然还有那么一些微微的颤抖。
甚至阿郎垂落下来的手臂,手指头也在轻微地颤抖着。
他的脑袋已经垂落到了床边,一双眼睛透露着无比恐惧的神色。
我与他对视的时候,眼泪竟然不自主地落了下来。
我从他那恐惧的眼神当中看到了一种祈求。
那是对方在祈求我送他离开的愿望。
我咬着牙,忍着恶心。
把屋里面的所有木炭都扔到了地上。
然后一脚把火炉给踢开,里面的烧着的木炭全部洒落到了木板之上。
一股黑烟冒出,我这才关上了门。
而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指头有些发痒,低头一看,差点没给我送走。
一只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尸甲仙此时正趴在我的手背上,来回地爬动呢。
我吓得根本不敢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只尸甲虫。
如果被它咬上一口,阿郎就是我的下场。
我浑身打着哆嗦,深吸一口气,冲着手背上的尸甲虫猛地吹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大风,使得尸甲虫受了惊。
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在我的头顶盘旋。
我这才发现所谓的发光,是因为在尸甲虫翅膀下面还有一双透明色的翅膀。
这翅膀会发光,就好比夜光棒一样。
当尸甲虫飞走之后,我连忙用衣服遮住了脑袋我,发了疯的朝着前方跑去。
而身后的木屋已经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我从晚上跑到了天亮,终于在我筋疲力竭之时,看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第二补给点。
那是一处被隐藏的山洞,我也是根据白天地图上面留下的线索逐一摸排才找到的。
山洞并不大,甚至还没有木屋大,人躺在那里一双小腿都能漏在外面。
而白昊留在这里的物资也并没有多少。
一个登山包,一双登山鞋,登山手杖,手电筒,头戴式矿灯。
压缩饼干,退烧药,消炎药,以及几包干脆面。
还有五六瓶矿泉水,其余什么都没有。
而更让我觉得倒霉的是,我的手指再一次肿胀了起来。
这次的肿胀比以往都要离开,黑乎乎的,甚至都已经感染到了旁边的手指。
整个手指跟铁棍山药一样粗细了,并且还有些痒。
甚至我有种错觉,那尸甲虫是不是真的咬上去了。
但容不得我多想,我直接用登山鞋上面的钉子狠狠地扎破了我的手指。
“呼……”
一股股黑水直接流出,幸运的是,我并没有看到有虫卵,甚至尸甲虫的踪迹。
等血放完之后,我把仅剩的云南白药倒在了伤口之上,又拿了纱布给自己包扎上。
云南白药跟纱布,都是我特意留下来的,就怕万一用到的时候没有,就真的麻烦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给用上了。
可更恶心的是,我居然发烧了。
我是直接被烧醒的。
我的手指头没有再次肿胀,但我的皮肤上却出现了一种类似尸斑一样的青紫色。
头疼,恶心,口舌干燥,我吓得魂不附体。
拿起退烧药,消炎药一股脑的吃了下去。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这药吃多了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
吃完药,我又吃了点干脆面,喝了点水,这才缓缓地睡去。
在这种狭小的地方根本睡不好,耳边总是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我还碰到了一条小孩手臂粗细的花蛇。
它的蛇杏子就在我的眼前不足半尺的距离。
那种感觉,我一辈子……!
不……!
是生生世世都不想体验。
特别是当那只蛇头转向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我死期到了。
我不敢说话,不敢眨眼睛,甚至都不敢呼吸。
汗水更是不停地从我的额头上面开始往下流。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有想尿尿的感觉。
那蛇盯着我一段时间,蛇杏子竟然伸到了我的脸上。
那是一股充满血腥味,以及有些黏黏的感觉。
我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给我来上一口,但我根本不敢动弹分毫,心脏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这大花蛇,最终没有在我的脸上停留,而是缓缓而下,身子就在我的双腿之上游动。
但脑袋已经靠近了我那被包扎着的手指头。
它先是在我的手指头上舔了舔,似乎哪里更吸引他。
最后竟然在我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一口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