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柔弱的光照进将军府的喜房中,,地上散落开的一串珍珠泛着柔光。一席红色华服裙幅褶褶铺于地,如血一般艳丽,金冠发簪均已拆下,三千青丝披散开来。
长宁侧坐双臂搭在桌上。婚妆未卸,双眸紧闭,眉头深锁。手边的金冠倒在桌上,左侧少了串珍珠,像是被人不耐烦的掷于桌上,指尖旁的蒲芦杯处还有一滩酒渍。
秋婷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手中端着面盆,她四周看了看,见匕首在桌,刀鞘却在地上,心中隐隐有了推测。随后她将面盆和毛巾放在台上,走到长宁身边轻轻唤着她。
长宁紧蹙着眉,仿佛陷入了梦魇,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唤她。她微微睁开眼睛,痛感迅速涌来,只觉得头像要裂开一样。
“公主,可以梳洗了。”秋婷将金冠扶正,拾起地上的钗环。
长宁胳膊肘立在桌面,撑着头,哑声道:“待我缓缓。”
秋婷扫了一眼桌面,心中了然。她走到长宁身后,双手抚上她的太阳穴轻轻的揉按:“公主喝酒便会头疼,自己还不克制些,喝了这么多。”
长宁闭着双眸,反驳道:“我心中烦闷,不喝酒怎么消愁?”
“昨夜奴婢见将军忽然出了房门,去书房睡了。”秋婷试探着问:“公主与将军吵架了吗?”
长宁的眼皮动了动,还是合着。
“公主虽然嫁到了弋州,也仍是梁州尊贵的三公主呢,他怎可如此对待公主,等咱们回到梁州奴婢定要狠狠告他一状。”
长宁闻言冷笑一声:“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会!”秋婷手一顿:“梁州是公主的家啊!回家看看也不行吗?”
“家?”长宁微微睁开眼,眼中已然一片清明,随即又闭上了双眸,所有的情绪又被隐藏起来:“我已经没有家了。”
“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待在这儿?”她低下头轻轻的劝解道:“公主,奴婢看您还是与将军好好谈谈吧,毕竟我们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听了她的话长宁却突然发起脾气来:“哼!我与他这般粗鲁无礼之人没什么好谈的,你以后也休要再提!”
秋婷收回手轻叹了一口气,一转身,便看见赵子赋负手站在门前,她吓得瞪大了眼,正欲行礼,赵子赋抬起了手,示意她别出声。秋婷点点头,回望了一眼长宁,轻轻地走了出去。
又一双手轻轻地为她按着太阳穴。
沉默了好一会长宁才开口:“秋婷,这世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