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四周一片寂静,方昊与程雨晴独处,两人一阵尴尬,陷入羞涩之中。
“那个,我还不是看你被追得太可怜嘛。”程雨晴强行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你今晚来这里是......”
“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就跟来看看,对了,你到底是谁啊?”
“我能告诉你吗?”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好,我相信你一次,我曾是神机楼的弟子,后来叛出了神机楼。”
“看来我猜得没错,看到你那六面玄机,我就明白了。”
“你真聪明。”
“啊?”
方昊的突然夸赞令她措手不及。
“你来这里是要干嘛?不会又要偷窥......”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没事来这里转一转。”方昊细想之下还是决定不将他们的计划告诉程雨晴,以免节外生枝。
“你是不想说吧?”
“额......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走了。”
“哦。”
“你就‘哦’一声?”
“那,还要怎样?”
“哼,懒得理你了。”
程雨晴气鼓鼓地离开了,方昊在原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女孩子都一样,不管是哪里的女孩子。”
随后,他回到阳旭宫。
“有什么异常吗?”师俊非问道。
“额,算是,没有什么异常吧。”方昊吞吞吐吐道。
“这,此话怎讲。”
林珣看出来方昊较以往有点不对劲,道:“你怎么变得这么羞涩啊?你还是以前那个方昊吗?”
“啊?有吗?我当然还是那个方昊啊。”
师俊非看着他,笑笑道:“你遇到了心上人?”
“啊?”方昊一惊,没想到被猜了出来。
“真是的啊?”林珣看着他扭扭捏捏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你还有心上人,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
“哎呀,讨厌。”方昊一路小跑回去房间。
林珣与师俊非互视一眼,都笑了。他们三人,师俊非最大,方昊最小,所以他们两个,就像是看弟弟一样对待方昊。
一连三天,白天师俊非出去查探,晚上方昊出去,皆是做做样子罢了。
三天后,所有人照常来到武运峰远朝宫。
宫殿内,袁伯荣又是冷嘲热讽,道:“三天之期已到,你们查出来了吗?”
“这个......”师俊非故作尴尬。
“哼,我就知道只会夸海口。”
师俊非不语,林珣他们亦是如此。
墟镜辰在后面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凭据说什么。
还有丁小柏,花氏几人等,他们都始终相信不会做这种事的,但是却没有一点凭据,与墟镜辰一样,此时不好站出来说话。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请掌门公正裁决吧。”袁伯荣望了望林珣,又望了望李歇,一脸得意。
东方四象此时开口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只能按照三天前的决定,先关押在渊含山地牢,等万圣大会结束之后,将交由聚福派掌门带回自行处置,众人有何异议吗?”
场下,无一人发声,现在,除了银铮雪气这一个证据之外,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可疑点。
墟镜辰很想保下林珣,他无法对东方四象的判决质疑,便在心中默默决定暗中买通聚福派,以保林珣一命。
“既然没有异议,那么,来人,将林珣押入渊含山地牢。”
“是。”
宫外来了几个弟子,给林珣贴上禁阵符,然后将他带走。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儿,散了吧。”
此事了,众人散去,李歇与师俊非,方昊他们故作悲哀,袁伯荣来到李歇身旁,嘲讽道:“你的好徒儿啊,也许他在宗善大师那里还会好一点,最起码不会遇上这种事,丢掉性命。”
李歇没有说话,直直地盯着他。
袁伯荣被看得有些发毛,他抖了抖肩膀,大步离去。
李歇一行人回到阳旭宫,李歇严肃道:“可能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师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师俊非问道,方昊也紧张地看着他。
“我们之前所有的计划,都是基于凶手是一个江湖人,而我今天坐在那里,看着众人,突然想到,若是凶手正是渊含山的人,而且还是渊含山的长老级别授意的,那又该如何?”
“这,有什么区别吗?”叶无咎挠挠头,插嘴道。
“若是江湖上的人,他们会去林珣所在的地牢去找林珣,以达到他们最后的目的,到时候便可以利用地牢的机关抓获凶手,而若是后者的话,那么他们可以在渊含山地牢内随意穿梭,彼时,便无法再找到凶手。而且,他们给林珣贴上的禁阵符不是一般的禁物,可以完全隔绝身体内外的术,所以我在他体内留下的感应物也就没了效用,到时候,林珣只能孤军奋战。”
“难道是袁伯荣?”方昊疑惑道。
“不一定,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表明。”
“那会是谁?”
“现在,我们该想办法跟林珣联系上。”
“你们那个禁阵符能隔绝机关阵术吗?”方昊问道。
“会,但若是原始机关术,则不会受影响。怎么,他的体内有机关阵术?”李歇解释道。
“当年,我与他一同进入血山的时候,那时我们并不是两人同行,而是与我的师父,神机楼逆徒魏铉一道三人。”
“逆徒带出逆徒,可真是师徒啊。”叶无咎不经意说道。
“多嘴。”李歇微微斥道,叶无咎立马捂嘴。
“挨批了吧。”方昊得意地望着叶无咎,然后接着说道:“当时,我与林珣一个一境,一个二境,实在太弱,我师父为保我们在血山内能安全,便在我与林珣的体内布下机关阵术,后来也没有移除,我相信那阵术还在林珣体内。”
李歇皱了皱眉,道:“据我所知,神机楼是有秘术能将一般的机关阵术转化为原始机关术,只是不常用。”
“嗯,我也正有此意。”方昊点点头,又道:“只是,我还没学过。”
“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我还没说完呢,我现在还没学过,但是我叛出神机楼的时候,也带了许多古籍,待我回去找一找,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
“既是这样,那事不宜迟,你快去吧。”
“嗯,我这就去找。”
方昊走后,师俊非又对李歇道:“要以防意外的话,我们必须再找出一些办法联系到林珣。”
“嗯,我想想办法。”
“这一次,必须要水落石出。”
林珣全身都被贴满了禁阵符,被带到了渊含山的地牢内。这禁阵符极为特别,无法凭己身之力撕掉,而且禁绝的能力极强,现在的林珣,无法感知到身体内的任何一股力量。
两名渊含山的弟子将林珣带到地牢之后,便离开了。
渊含山的地牢很大,很古怪,林珣进来的时候,跟着那两名弟子拐了一个又一个弯,实在是让他有点昏头,但也许这也是防备犯人逃脱的手段之一吧。
林珣待两名弟子走后,再次集中精力感受体内的力量,可是无论他怎么做,他就如同一个废人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到。
曾经他也曾入过禁阵中,像西方夏止国的江梦城、东方齐威国的永黎城,他进入这些皇室所布的禁阵中,也没有想今天这样完全空虚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曾在寒江寺后山一人度过的四年时光,那时,他就是个废人,就像现在这样。
试了很多次,很多种,林珣最后,最后林珣发现凡是用灵气促成的术都无法使用,但他却可以纳浊气。
“虚空五业莲,也许可以用。”
林珣尝试使出火业与水业,发现他以浊气开虚空后,虚空之力无法与灵气结合,而只能与浊气结合,打出水火双业。
“天下间灵气足而浊气少,所以大多数人都会在意以灵气为基础的术,而忽略浊气,所以禁止之术也基本都是禁绝灵的。”
“还是多亏了师父啊,若不是师父授我‘虚空五业莲’,如今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细细想来,这这倒也是个机会,之前我一直依赖南明离火与银铮雪气,以及夜幽蓝莲或是玉痕剑,很少会只用到虚空五业莲,现在我到可以借此修行,加强虚空五业莲之术。”
林珣在此暗中修行,每当有人来送饭或者经过此处,他都会装作自哀模样,以瞒天过海,希望等幕后主使出来之后,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开始的一两天,林珣处在孤独的地牢中,前面似乎只有无尽的黑暗。林珣在黑暗中修行,不知不觉,他的虚空五业莲之术已经渐入化境,此时的他,体内所有力量加在一起,已经最高可以与六境中期一战了。
先前与林珣对战的木凌子处在六境初期,已经足以让林珣陷入鏖战了,而林珣潜心修行了一向忽视的虚空五业莲后,达到六境中期,已是有足够的信心战胜他了。
六境不同于其他境界,六境名为玄恻境,是万年来人族能修行到的最高境界,传闻中七境可不老,八境可不死,但这万年来却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入七境,就更别说八境了。
六境的特殊性造就了六境中人实力的差距,在六境中,但凡是差一点点境界,都是如同其他境界的上一境与下一境的区别,所以很多人年轻时候便入六境,到老依然是六境,但两者实力却天差地别。
就像墟镜辰与宗善,同样是六境巅峰,但还是相差很多。
而宗善十三岁入六境,是人界万年来最早入六境的人,墟镜辰十五岁入六境,便比他要差上一些。
林珣正在修行途中,忽然间听到一些动静传来,然后他立即终止修行,等待敌人出现。
“在这里还好吗?”来人问向林珣。
林珣睁眼望去,竟是东方四象!
怎么会是渊含山掌门?
林珣心有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道:“掌门还来看我,弟子何德何能啊!”
“你是我渊含山大长老的弟子,德与能自然兼备。”
“掌门过誉了。”
“没有过誉,你从五年前那个平凡的少年变成如今这样同辈中的佼佼者,实在令人唏嘘啊。”
“我遇到了我的师父,遇到了宗善大师,才能有如此成就,这些都要归功于他们。”
“五年前,没有人能看得起你,尤其是你入魔之事;五年后,没有人不嫉妒你,所以他们会拿你入魔的事揪着不放。”
“那掌门呢,掌门如何看?”林珣归于正题。
“我?我也如茫茫世人一样啊。”
“掌门今天来,不知所为何事?”
“我说了,我也是如世人一样,我也嫉妒你,尤其是你体内存有的力量,那不是你该拥有的。”
“那掌门意欲如何?”
“不属于你的东西,我自然有理由暂时保管。”
说到这里,林珣已经很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东方四象主使的。
“你终于承认了,终于水落石出了。”
林珣一直对东方四象心有提防,从五年多以前血山之行,那朵英灵花开始。
“是啊,承认了又怎样,你的身体里似乎还有更多秘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探寻了。”
“没想到堂堂渊含山掌门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哼,你没想到的还很多呢,现在,让我来看一下,你到底拥有什么吧!”
东方四象打开牢门,向前一步步逼来。
林珣一步步退去,他根本没想到会对上这样顶尖的人物,他有些拿不准了,但现在,也不允许他后退了,他现在只能赌自己的偷袭了。
东方四象并不知道林珣还能使用术,他似乎很轻敌,并没有防备。临近时,林珣突然使出火术,烧他个措手不及。
东方四象来不及防御,直接被烧得倒在了地上,林珣借机逃出地牢。
“他已陷入梦境。”林珣的牢房外,两名弟子在对他施加入梦之术。
“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幸好我们没有直接动手。”另一弟子道。
“嗯,接着看看吧,看他在他的梦境中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就像是农家的戏院一般,哈哈。”
“哼,就凭他,也想翻盘,真是可笑啊。”
林珣呆呆地坐在牢房中,此刻他只能感受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