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女性苏相如在拉开衣柜的时候,发现自己衣柜里没有衣服可穿。
偌大的一个衣柜,空空荡荡的环境,苏相如未免叹了口气,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头,拿起一件儿店里小厮穿的衣服换上。
出门撞见阿真的时候,连阿真都忍不住愣了愣。
将要行礼,苏相如抬手止住了她:“我现在既然已经不是太师府的夫人了,就不必行礼,在医馆,把我当成个普通大夫就是。”
阿真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好。”
苏相如前去接诊。
京都这个地方的舆论圈子,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
苏相如和赵惊寒大吵一架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听说苏相如兀自拿了行李住在医馆里,晨起依旧心平气和地坐诊,都纷纷驾了马车,有意无意地往医馆门前“路过”一趟,来看看这种奇观景象。
苏相如对门口流水般的车马熟视无睹,问着自己的诊,看着自己的病人,忙着自己所热爱的事业。
看热闹的人群里,必然也出现了苏清越的身影。
她掀开轿子帘子,看到苏相如一声清贫小厮的打扮样子,不免笑了笑,掀起帘子下了马车。
“哟,这不是咱们的平阳县主吗?”
苏相如头也不抬,继续写着手里的方子:“你有病吗?”
苏清越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问得愣住,小姐脾气在转瞬间升起:“你骂我?!”
苏相如写好了方子,抬起头来,指了指门上挂着的那块“非病患者不得入内”的挂牌:“有病排队,没病出去。”
说完,面带微笑地把手里的方子递给了身前的老人,往右手边请了请:“这边取药,您走慢一些。”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后面的病人紧接着在座位上坐下。
苏清越勾了勾唇:“看来你还真的是很享受这种工作啊?平阳县主?”
苏相如皱了皱眉头:“看来你是有病了,听不懂人话,该是听觉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呢?”
说着,抬起头来,不悦地看着苏清越。
“苏家二小姐,你也看见了,本店店小人杂,实在是没有什么让你容身的地方。你最好还是自己走吧,若是我让小厮赶了你出去,丢脸的可是你。”
说罢,苏相如便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病人的身上,看起病况。
苏清越被当众这么一说,自然挂不住面子,免不了用恶毒的语气回怼道:“活该被惊寒哥哥抛弃,就你这样的性格,才没有男人会喜欢你呢!”
苏相如抬起头来,从上到下地打量了苏清越一眼。
她眼下穿着最时兴的锦缎做成的长裙,近来京中有传闻说八皇子去苏府跑得很勤,想必是李则勤为了讨好她,送的锦绣绸缎。
只可惜,她在紫色的绸缎上绣的是玫红色的大花,白白浪费了这样好的一条绸缎,又俗又土。
苏相如皱了皱眉头:“若是要像你这样才能被那些男人喜欢,我倒是宁愿谁也不要倾心于我,好让我的人生保留一些高贵和优雅。”
“不过你既然是我妹妹,于公于私,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若是存了要嫁进八王府的心,就少往我这里或是你那‘惊寒哥哥’府上跑,荣贵妃和八殿下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若是让他们看出来一些什么端倪,到时候得不偿失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苏清越闻言,不怒反笑,将藏在身后的包裹甩了出来,丢在地上:“正好,你既然都说到惊寒哥哥了,我便把这堆他让我给你送来的破烂拿出来罢了。”
苏相如斜睨一眼,地上丢出来的正是那些她放在衣柜里的衣服。
心里登时升起无名鬼火,苏相如面色越发地带了笑意:“是么?有劳你,我前脚刚一出府门,后脚便巴巴地跑到我府上,将我不要的这些垃圾特意拿来恶心我。”
“不过我既然都不要了,不如你捡起来拿去吧。反正你总爱这些我不要的东西,赵惊寒也是,你若是喜欢得紧,反正我也不要了,你拿他当宝贝,就捡了去就是。”
苏清越听得她这样说自己,气得紧,扬起手来想掌掴苏相如,后者便沉下声音:“现在就出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苏清越从话语里听出威胁的意味,见苏相如身边的小厮都准备着拿出了棍棒,往后退了退,傲慢地撑住最后的面子:“好啊,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可别怪惊寒哥哥最后选择了我。”
说完,就转身走了。
苏相如抬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见她一路穿越人群,上了太师府家的轿子。
眼底眸色一沉,苏相如把上眼前病人的脉搏,心里背诵起《黄帝内经》,将心底里那股火气生生压了下去。
那边的苏清越,委委屈屈地掀开轿帘子,上了轿子。
嗲声嗲气地冲着赵惊寒撒娇:“惊寒哥哥!苏相如这个人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她竟然当众羞辱我,说我专门收她不要的破烂!她还说你也是破烂!”
赵惊寒眼底的眸色浑然一暗。
她竟然对苏清越说她不要他了。
赵惊寒攥了攥拳头,沉声道:“出发。”
苏清越见他不说话,窥察到他心情不好,便愈加地得寸进尺:“还不止呢,她今晨穿一身小厮的衣服在那坐诊,和明里暗里还讽刺了我一顿,说我刻意就是来讨你们的喜欢,不像她,那样的清高……”
赵惊寒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听得苏清越在耳畔不断地聒噪,张口沉声道:“停车。”
思琪立马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赵惊寒开口道:“下去。”
苏清越猛地变了神色,委屈巴巴地说道:“惊寒哥哥……”
赵惊寒睁眼,满潭冷色地看着苏清越:“下去。”
苏清越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不由分说的冷淡,委委屈屈地又看了他一眼,见赵惊寒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掀开门帘下了车。
她刚一落地,马车便飞也似的驶了出去,留下了一地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