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李则宪看着李炜离开的背影,单手攥成了拳头,在墙面上狠狠击下一拳头,又吃痛地惊呼一声。
“别以为有了协理政事的权利,便可以得意洋洋了,人有多大的才干便做多大的事情,一口吞个芋头,本皇子怕你噎死!”
李则宪在背后满面阴霾地盯着李炜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齿,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
李炜垂头丧气地回了东宫,刚一进门,就在院子里看到赵惊寒肃穆而立的背影。
太师已经好几日没来府上了,他查清的生日宴的真相一直都没有机会去找他说明,这下人终于站在这里了,李炜心头的阴霾减淡,带了微笑朝自己的师父走去。
“赵太师!你可终于来了,本殿下已经等你很久了!”
赵惊寒微微皱起眉头,一想到在东宫发生的事情铁定与这太子脱不了干系,他便在内心里窜起一团火,捏紧了拳头看向李炜。
李炜刚一走近,赵惊寒就眼疾手快地出了一拳,李炜一个躲避不及,被拳头重重地砸在眼睛上,一声痛呼。
“几日不见,毫无长进。”
赵惊寒说得云淡风轻,眼眸里却是一种畅快。
李炜委屈极了,单手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太师,想要骂人,可又属实是不敢,只得窝囊地哼哼几声。
身旁的婢女立即去熟练地取了热敷的毛巾来。
几人进了屋内,李炜边叹气便敷着热毛巾,一阵痛感袭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招了招手对身边的婢女说道:“去把孙家两兄妹的笔录取来。”
婢女应下了,急忙去取了笔录,赵惊寒却皱了皱眉头:“笔录?什么笔录?”
“我们怀疑啊,孙家两兄妹意图合伙算计师母,我就把这两人在府上圈禁了两天,吓了一吓,这两人就什么都招了。”
正说着,笔录就来了,赵惊寒拿过,皱着眉头看了看。
“他们说的,可属实?”
李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然是属实了,要拿到这两分笔录,本殿下可是费了一番心血呢!孙志阁是对师母意图不轨,因此自己磕了药,想要侵犯师母,却被孙瑾若利用,和师母关在一间屋子里,孙瑾若也承认了这件事情。”
“然后呢?”赵惊寒问。
“然后?”李炜楞住,“哪里还有什么然后?两人都认罪了,人证物证也在,这案子不就破了吗?”
“具体的分工呢?是孙瑾若下的毒吗?是如何下的毒?派谁下的毒?”
赵惊寒皱着眉头追问,李炜才明白原来这件事情并不如此简单,可眼下两个人都被他放了回去,总不能强行再去孙府里把人抓回来吧?
这么想着,他便硬着头皮说道:“孙志阁说自己全然没参与这个事情,只是在房间里等着师母过去而已……至于孙瑾若,她道也没说自己做了些什么,只说自己这样做事为了报复师母插手他们的家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好日子。至于怎么做的,还真没说……”
“不过我猜啊,这些行为动作都是孙瑾若自己一个人干的,自己做完了以后不敢承认,就拖自己哥哥下水,很是不耻!”
却不想,赵惊寒拿过笔录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放桌上:“那我又要如何相信,你全程不曾参与这间事情,这些笔录,也不是你凭空编排出来,或者以强权、财宝诱惑之,让他们认了这个罪责的?”
李炜面色一愣,原本的兴致也全然消失了。
“你是说,你怀疑本殿下?”
赵惊寒波澜不惊的目光对上李炜的,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在审视犯人,却说道:“我不清楚,只是,这件事是在东宫发生的,让我不得不猜想,是不是也有您的参与?”
李炜一阵难以相信:“本殿下这么帮你,又是去水牢里经历,又是去那个炼狱里唬人,才把这两兄妹的嘴撬开了得到这些,如今,你竟然怀疑是不是我指使的?”
李炜一脸受伤的表情,早晨在康德帝处被骂的经历、在殿门口被李则宪嘲讽的不愉快经历,都在一时之间涌上李炜的心里,他委屈极了,将那笔录拿过来撕碎,扬手一丢:“爱信不信,本太子只当白白付出!”
赵惊寒见他这样大的反应,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便又问道:“劳烦殿下,是否清楚这两人给如娘下的是什么药?”
李炜背对着赵惊寒,冷冷地答:“寻春散。”
赵惊寒心下了然,看向李炜的背影更加地起疑:“那殿下可知,这西洋香薰,该从何处取得?”
说着,赵惊寒从袖袋里拿出一块凝结的细腻香薰,拍了拍李炜的肩膀,后者背对着他,十分不忿地转过身,斜睨了一眼,却在看见香薰的一瞬间愣住了神。
“这是……这是……?”
赵惊寒见到他面上的惊慌,说道:“这是如娘体内埋下的另一种毒,除了你所说的孙家兄妹下的寻春散,还有的另一种毒,便是这西洋香薰蜡烛染的毒。”
赵惊寒走近他,在他衣袖上嗅了嗅:“臣记得,臣有一次来授课时,见殿下衣衫不整,那时,殿下的衣袖上,便满是这香薰的味道。”
李炜背后一凉,原本火热的心此时也是一股子拔凉,说道:“你可确定?这香薰的毒真的在师母体内?”
赵惊寒的眼睛里满满地都是疑虑。
李炜急了:“确实不是本殿下啊!本殿下那夜里喝醉了,是同你在一块的,怎么会是本殿下呢?!”
赵惊寒点了点头,眼睛里的冷漠投到李炜身上:“是,您是与臣在一起,这也是臣相信您的地方,可如果,不是如娘逃了出来,您又会将如娘在那个地宫里关多久呢?”
“地宫?!你知道?!”李炜更加讶异。
他的暗卫早已遍布整个东宫,东宫哪块角落里藏着什么宫殿,他怎么会不知道?
赵惊寒答非所问,拿起手里那块西洋香薰:“臣早就规劝过您,身为太子,行事要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