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听出他爹这是把他往外摘,便管住了自己的嘴,没贸然拆台。
赵誉不动声色地顺着永宁侯的话叹道:“确实可惜。”
庞戬却压根没听见似的,仍是盯着奚平,问道:“可否探探世子的脉?”
随便探,奚平伸出手,心说,还能探出喜脉不成?
两根布满薄茧的手指虚搭在了他脉门上,接着,一股极细的热流顺着经脉流过了他四肢百骸,奚平激灵一下。
永宁侯眼角的笑纹立刻平了,沉声道:“尊长,我儿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庞戬好整以暇地收回手,“年轻人玩心重,没事老熬夜吧?气血有些虚。”
侯爷神色微松,却听庞戬又说:“不过我也是个半吊子,世子今天毕竟是与一车尸毒擦肩而过,稳妥起见,还是请世子跟我们回天机阁住上一天,彻底检查一遍保险。”
这算什么意思?
是检查还是调查?请人还是拿人?
侯爷脸色瞬间结了冰:“昨天画舫渡口,不少人都与尸体打了照面,据我看也都没什么事。小儿顽劣,便不去叨……”
奚平几乎跟他同时开口:“那行吧,什么时候走?让带小厮吗?”
侯爷:“……”
几道视线一起落在被永宁侯拦在身后的奚平身上,奚平就跟个听不懂好赖话的二百五似的,一点也不明白“去天机阁”是什么意思,还满不在乎地对侯爷说道:“爹,让我去呗,我还没去过天机阁呢。”
“胡闹!”侯爷转头呵斥,“天机阁是玩的地方吗?”
“住一宿怎么了,我又不尿炕。”
侯爷气得胡子都打了卷。
奚平就说:“我现在一闭眼就想起那僵……那董兄不知道为什么冲我抛媚眼,浑身起鸡皮疙瘩,晚上睡觉非做噩梦不可。您就让尊长们把我领走吧,去天机阁沾点仙气也能壮胆。我带号钟过去,保准不给尊长们添麻烦……铺盖卷用自己带吗,尊长?”
庞戬笑了笑:“总署里有客房。”
奚平听了这话,不等侯爷出声,就擅自一锤定了音:“好嘞,我这就叫人收拾东西去!”
永宁侯府就这么一根独苗,打小就是个混不吝,打不服,劝不住,软硬不吃。
平时侯爷拿着棍棒家法撵他,他愿意跑两圈,那纯粹是给他爹面子,顺带帮他老人家活动活动筋骨,真打定什么主意,谁也管不了。
开口答应完,奚平根本不看侯爷阴如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