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板起脸道:“胡扯,还不将那小厮拿来严审。尸身僵成这样,少说也死了五六个时辰了!”
小兵哆嗦一下,讷讷应声。
“也不一定。”赵誉听完,让人将王保常的尸体翻了过来,端详了片刻,他从怀中摸出个扳指扣在拇指上,扳指上镶了颗黄豆大小的水玉。赵卫长在尸体关元、气海、膻中轻扣一圈,手指猛地用力刺入尸体天突穴,同时将扳指上的水玉抵在尸体口鼻间。
王保常的尸体“噗”地响了一声,像烧了劣炭的煤炉漏了气,七窍喷出黑烟来,一股脑地,都涌进了扳指上的水玉里。
周围的城防官兵集体往后缩,打灯的校尉也不由自主地一仰脖,拼命屏住呼吸。
只见原本清透如冰的水玉吸饱了烟气,变成了颗煤球珠子,仔细看,那上面还泛起一点铁锈似的暗红。
“血气未散,”赵誉断言道,“人是刚咽的气,还新鲜。”
城防军们不敢出气,只能交换眼神,一致认为这位从品相上看,不像很新鲜的样子。
赵誉吩咐道:“把他头发剃了。”
城防校尉献媚献过了头,正巧这会儿就在旁边,闻言不敢推脱,只好硬着头皮亲自动手。
尸体的头发剃了一小半,那校尉骇然“嚯”了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只见尸体从头顶开始,皮肉变成了鲜红色,像紧贴头皮黏了张胭脂纸,红边已经靠近发际线,眼看就要溢到脸上。
赵誉掂了掂手中写着生辰八字的玉牌,脸色微沉:“‘冥盖头’,有人抢了他的阴亲。”
奚平是第二天一早才听说这件事的。
头天晚上,他翩翩“飞”进了庄王府。庄王殿下天生不足,有“目暗不明”之症,半夜被惊动,披衣出来一看,差点直接瞎了,连骂了三声“不像话”,叫人将奚大蛾子拖去洗涮。世子爷心有天地宽,洗干净就干脆赖在庄王府住下了,打算照例睡到日上三竿。
谁知天刚亮,就被庄王从被子里薅出来见客。
奚平五迷三道地被人收拾干净,撵到了南书房,在南书房里见到了一位长得像菩萨的人间行走。“菩萨”兜头朝他丢了个炸雷:体壮如牛的王保常,昨天夜里,“嘎嘣”一下,说死就死了!
奚平一时忘了将打开的折扇收回去,扇面上“国色天香”四个大字横陈胸前,他呆成了一只国色天香的木鸡。
庄王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奚平习惯性地端起茶杯,用手背试了下水温才递给他,这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