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遥遥看见他身影,回头便对白鲤说道:“郡主,咱们该走了。”
白鲤在屋内答道:“来了。”
可话音刚落,靖王在马上的身子摇摇晃晃起来,还未到李记制衣铺子门前,便咳出一口鲜血,歪斜着坠下马来。
世子惊呼:“爹?”
陈迹眼疾手快,奔走两步,在靖王摔落地面之间将其揽住。
他抬头看向城门外,冯先生坐在车夫的位置上高高扬起马鞭,旁若无人的赶着马车往南去了。
谁也没想到,刘家竟在闹市对实权藩王下此毒手。
世子目眦欲裂,他愤恨盯着刘家马车却没有去追,转头对陈迹低声道:“先回安西街找你师傅救人。”
陈迹干脆利落的背上靖王,往安西街狂奔而去。
川流不息的人潮里,张夏等人骑马追赶,一时间竟没追上。
陈迹面色沉重。
若真是刘家下此毒手,便说明对方已经肆无忌惮,彻底疯狂。
可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刘家杀靖王的意义何在。
落日沉入城池之外,天地昏暗。
太平医馆已经打烊关门。
陈迹撞门而入,高声道:“师傅,师傅。”
久违的姚老头正站在柜台后面,点着一盏煤油灯,拨拉着算盘。
他抬头瞥了陈迹与靖王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岌岌可危的门板,寡淡道:“天塌了?”
世子从门外闯进来,急促道:“姚太医,快救救我爹,他被刘家下了毒手。”
姚老头轻描淡写问道:“你亲眼看到的?”
世子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不紧不慢的。”
姚老头从柜台里绕出来,左手捋着白色的胡须,右手三指轻轻搭在靖王手腕上。
陈迹屏气凝息,生怕耽误了把脉。
片刻后,姚老头轻描淡写道:“王爷并非被人所害,而是先前的风寒本就没痊愈就出了城,如今只是旧疾发作。”
陈迹忽然松了口气,起码刘家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姚老头背着双手往后院走去,镇定的安排道:“陈迹,将王爷背进正屋里,佘登科,将屋内炉子烧起来,让王爷暖和些,刘曲星,取我银针来。世子,郡主将门关好,莫让外人闯进来了。王府的人也不行。”
正屋内,姚老头最终只留下陈迹一人帮忙。
他将靖王轻轻放在姚老头的床榻上,解去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