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乔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番,问:
“你很高有一米七了吗。”
“肚腩皮下脂肪厚度小于二十五厘米没有。植发的钱攒够了。有没有去医院查过精/子质量,活性能过千分之二吗。”
“赚的钱够买伟哥吗,做vi整形能挽救三厘米吗。”
这不是杀人诛心,这是挫骨扬灰。
虽然知道鸟哥骂的人是钱伟,但在场所有男性都心虚气短肌无力,相互搀扶才勉强站稳。
林嘉乔又说:“你爸是恋/童癖强/奸犯,你妈是出来的婊/子。”
她神情淡定,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钱伟眼睛都气红了,看起来马上就要和林嘉乔动手。
林嘉乔说:“我说错了吗,你也没澄清啊,是不是心虚不敢承认。”
“再说了,你不就挨两句骂吗,这有什么受不了的。”
“心情怎么样,是不是特痛快?”
她神情严肃起来:“只是我一个人骂你,你就接受不了。张甜甜呢,现在有一万张嘴在骂她,她该怎么办?”
钱伟嘴唇不自觉动了一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嘉乔又说:“骂你父母那两句话,是别人骂张甜甜的。”
副社长出来做和事佬,“行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小钱先把这条新闻撤了,再去走访当事人,尽量还原这件事情的真相。”
“鸟哥你——”
副社长一时语塞,不知该给这位女战士分分派个什么任务。
林嘉乔诚恳的看向副社长,“我可能要闯个祸”
“我要写一篇报道,骂死这群没底线的同行。”
“可以吗?”
副社长推一下眼镜:“鸟哥啊,咱们《有闲读报》的情况你也知道。——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写吧。”
“写的认真一点,这周的报纸,我给你你整个头版。”
林嘉乔认真道:“保证完成任务。”
一群人呼啦啦来了,又呼啦啦的走,挺大个社长办公室副社长一个人。
他长长叹了口气,对电话抱怨:“你看看,都招了个什么玩意进来。”
在电话那头,崔柏兴大笑几声,说:“你少装,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咱鸟哥还是实习生那会,你就给她改稿子了。”
副社长挺傲娇,“那是我分内工作。”
崔柏兴又说:“行了,就定林嘉乔吧,这孩子蛮灵的,有决心,脸皮也厚,前途无量。”
副社长不满:“你人都走了,少干涉我们单位的人士安排。”
回去的路上,花总小声问:“鸟哥,你这么嚣张,会不会影响在副社长心中的形象?”
林嘉乔正查看网上的舆论风向,头也不抬的回答:“不会。”
“在你有能力的时候,所有缺点都会变成可爱的小癖好。”
花总被她拽到了,又问:“你不担心影响你晋升?”
林嘉乔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蝴蝶的事她管不着,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因为情绪激动,林嘉乔稿子写得很快。
这篇报道最开始传到网上后,并没引起什么水花。林嘉乔不是白向营销号学习的,炒作的方法还是知道几个的。
她先用在别的账号下,用《有闲读报》的官方账号赞了几个质疑报道真实性的回复,然后截图,最后取消点赞。
之后她把这些图片用小号投给熟识的营销号,暗示‘你看业内人士都不敢辟谣,这事肯定有内幕’。
人果然是阴谋论动物。不到半小时,网上风评变了。
虽然没有舆论扭转方向,起码张甜甜不是单方面挨骂了。
处理完张甜甜的事,林嘉乔找出崔柏兴之前的报道,试图找出可疑人员。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多了个人。她以为是花总,便说:“要加班,没时间聚餐。”
“欠你的奶茶记得记账,等我的升职宴一起补上。”
旁边那人并没离开,而是有些扭捏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是钱伟。
他刚从外面回来,相机还没放下。
他说:“我真的不知道张甜甜是被人陷害的。我看那些大媒体都转发了,我以为他们做过调查的,所以……”
林嘉乔能理解他。
原时间线里,她也做有同样的想法,也做了同样的事。
但这不能说明他们没错。
“环卫工人没扫干净大街要罚钱,会计算错账目会被解雇,工人操作不当会有生命危险,老师、医生这种职业就更不用了,犯错可是要上新闻的,要被全国人民指责。”
“只有我们,做网络新闻的,工作不负责不用接受任何惩罚。”
“就算报道出现错误,删/帖就完事了。不对,甚至不需要删除,因为最多三天,就没人记得我们犯过的错。”
“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吗,如果这错误引起众人关注,流量够大,我们还会被奖励。”
林嘉乔看着钱伟,“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整个行业错了。”
“我没办法纠正别人,但我至少可以监督自己。”
“你呢,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她太真挚了,钱伟不自觉点了点头。
他说:“你知道,我们是竞争对手吧。”
林嘉乔十分大气,“在竞争之前,我们先是同事嘛。”
林嘉乔其实在装大方。。
她已知道总编的位置是自己的,自然有心情对竞争对手优雅。
钱伟竖大拇指,“不愧是鸟哥啊,心里素着真好,我都要紧张死了。”
见他要走,林嘉乔说:“我向你道歉,我不该说你爸爸妈妈。”
听她这样说,钱伟也严肃起来:“我要声明一点,我身高一米八的。”
钱伟离开后,林嘉乔继续检查崔柏兴的报道。
办公室的门又响了,林嘉乔以为钱伟回来了,问:“拉下什么了吗?”
“拉下我女朋友了。”
进来的人是秦观。他不满的说:“你还记得吧,今晚你约我去你家。”
林嘉乔这才想起这件事,惊讶道:“你不会——”
秦观沉声道:“没错我已经去了,甚至见到了你学妹的男朋友——”
虽然他没说完,但看他脸色,林嘉乔也知道他看见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秦观说:“他平时就这样?”
大晚上的,林嘉乔不想他上火,便说:“可能吧,谁知道呢,不太常看见他。”
像林嘉乔了解他一样,秦观也很了解林嘉乔。他狐疑的问她,“真的。”
林嘉乔赶紧转移话题:“等我收个尾,我们就可以走啦。”
秦观看看她桌上那叠旧报纸,问:“工作很多?”
“还好啦。”
林嘉乔话音刚落,秦观便从自己背包里掏出电脑:
“就算我们出去玩,你的心思也在工作上,不如我留下陪你。”
林嘉乔亲他脸颊,“亲爱的,你真好。”
秦观侧过另一侧脸,示意她再亲一下,“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
办公室安静下来,只有敲击键盘和翻阅报纸的声音。
静谧中,林嘉乔的肚子突然尖叫一声,两人都吓了一跳。
秦观挑眉,“想吃什么?”
林嘉乔也不客气,报起菜名:“红烧又,锅包又,水煮又片。”
秦观拨出一个电话号码,“一份水煮肉片,两碗米饭,半小时送到《有闲读报》。”
说罢潇洒挂了电话。
林嘉乔羡慕极了,“这是你助理吗,做老板真好。”
秦观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继续处理工作。
简直和电视里演的霸总一模一样。
直到二十分钟后,外卖到了。
顾依明拎着饭盒进来,脸上满是烦躁。
他把饭盒扔在桌子上,没好气的说:“吃饭!”
林嘉乔惊讶:“哥,怎么是你?”
顾依明从来都对林嘉乔很温柔,此时却板着一张脸,“我也想知道,我好好的睡着觉,为什么要被人叫起来做宵夜。”
秦观一副恶霸嘴脸:“我可是你的一号投资人,在大老板面前,收起你的起床气。”
林嘉乔是头次听说这消息,好奇道:“什么投资人,你们投资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依明这时还在导师介绍的心理诊所熬资历。
大概上个月,秦观顺路送顾依明上班。车才停在办公楼下,两人看见一个小姑娘被个老混混缠上了。
姑娘是心理诊所的前台,顾依明不能不管。
谁知他还没靠近,老混混又盯上他了。
混混喝高了,一身酒气,非说顾依明跟踪自己,对自己图谋不轨,末了又揪着顾依明衣领问他要五千块钱,不然就要报警。
顾依明从小就瘦条条的,没什么力气,压根不是醉鬼的对手。最后是秦观下车把人赶走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算圆满,但三人分别时,顾依明的主管来了。
主管正在追前台小姑娘,前台拒绝很多次,他还不依不饶的。这时前台惊魂未消,还躲在顾依明身后,两人很亲密的样子,主管误会两人交往,话里满满酸味。
本来主管过完嘴瘾也算了,但前台不愿顾依明因为自己挨骂,自然要维护他。一来二去,争吵升级,最后甚至惊动大领导。
主管是公司老人,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大领导让顾依明给主管道歉。
秦观这人向来护短,他欺负顾依明是一回事,但别人是不许的。
他和领导吵了起来。
这事闹到最后,顾依明被秦观蛊惑,当场辞职,秦观在对面大楼为他开了家心理诊所。
听完八卦,林嘉乔说:“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
秦观握拳,“那可不,好人有好报是咱们国家的传统美德。”
顾依明白他一眼,“确定不是周扒皮和喜儿吗。”
林嘉乔一拍手,“明明是妲己褒姒,特洛伊的海伦,美貌因为美貌让男人冲冠一怒啊。”
因为营养不良,顾依明的头发和瞳孔眼色偏浅一些,是茶色的,看起来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