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仆正探头探脑。
郑世达看了下裴宪,直接问道:「何事?」
「金督自天水传讯,有凉州父老数十人已离武威,往长安而来,请府君出面相迎,以礼相待。
」老仆答道。
「事济矣!」郑世达一听,大笑道。
裴宪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他。
郑世达本不欲多言,因为他觉得裴宪这人除了道德高尚、精通礼仪典章之外,一无是处。但考虑到此辈成事不足,却很容易抓他们的错处上报,不能太过怠慢,于是解释了一番:「天使至武威后,遍访凉州诸郡贤良,报吏部诏举。今有数十父老东行,事必成矣。」
「再算上北宫将军入朝任职,、二人得大王礼遇之事,凉州内部或互相猜疑,不复一心。
如此,将来大兵攻伐,可事半功倍。」
裴宪听得还要攻凉州、还要打仗,又叹息了起来。
「裴公请自便,仆这边尚有要事处分。」郑世达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这个时候,长安城外开来了一支人马。
他们自西向东,浩浩荡荡,人数几达五千。
仔细看来,其中千人乃护兵,另外四千余人是为俘虏。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看起来却有些偻。
须发杂乱,精神萎靡,一看就是精气神完全泄掉了那种。如果有认识他的人,一定会很吃惊,
曾经无论多么绝望亦从不屈服的石勒,怎会变成这样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他屡战屡败,丧师失地,每一次大败都会极大消耗他的精气神。
邺城、常山、新兴、上郡、天水、陇西,一路败,败过了天下的山山水水,没气死就已经不错了。
而他的家眷子女,亦在变乱那天,为靳准斩杀于长安。
一大把年纪,奋斗了半生的基业被毁,家人死绝,能不灰心丧气么一一哦,好像他还有个儿子活着,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过长安之时,石勒忍不住看了下这座城池。
飒讽秋风之中,长安似乎改了新颜。
兵士催促的声音不断响起,石勒迈着沉重的步伐,蜘前行,最后于霸上临时停留数日。
一路之上,不断有俘虏被汇入进来,队伍日渐庞大,其中甚至还夹杂着部分干的头颅。
为新朝献俘藏,金正也是会来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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