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弓弩手们轮换上阵,一刻不停地朝城内射击,搞得他们在城内行走都要举着盾,时不时有人受伤,对士气的伤损实在太大了。
拓跋纥那稍稍退后几步,看着躲在城楼内部休整的兵士。
他们面色麻木、惊慌,甚至还看到了几分不自在。
拓跋纥那能理解他们。
明明都是马背上的健儿,为什么放弃骑战优势,下马守城呢?应该这么做吗?
没人能回答,拓跋纥那也不能。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从盛乐迁都时,很多人提议来平城,母亲以一旦敌军来攻,难以卒迁为理由否决了。
现在看来,真的被母亲说中了。
有了平城后,考虑得太多,舍不得跑,以至于以己之短,击敌之长。还不如干脆一点,抛弃坛坛罐罐,发挥己方机动作战的优势:晋军来攻,能打则打,不能打则跑;晋军撤退,则大肆追击,最差也吃掉他们断后的一部,让他们感受到痛。
平城,就只该作为一个前出基地,囤积军资粮草的要塞,而不是什么南都。
只可惜,打到最后,母亲也看不穿了。
或许,她不是看不穿,而是没有办法了吧。
拓跋郁律失败一次就被杀,兄长和母亲若失分太多,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兴许,他们担心的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拓跋纥那苦笑了下。都这时候了,他真犯不着对自家人动手。
“呼!”一根粗大的弩矢从不远处飞过,钉在城楼之上。
灰尘扑簌簌落下,所有人都大张着嘴巴,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
“呼!呼!”又是两根弩矢飞来。
一根穿过人群,稀里哗啦撞倒了好几个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根钉在了女墙上,剥落大片泥灰。
拓跋纥那头皮发麻,又往后退了几步。
“就不能把那几座土台毁了吗?”他有些焦急地看着城外,问道。
左右避开了他的眼神。
很显然,不能,他们打不动。又或者,晋人就等着他们来打呢,好趁机消耗守军的力量,攻城的时候更省力。
拓跋纥那见了心底一凉。
方才他在城东巡视过,那边好像也在挑土夯筑土台。
论起攻城和守城,还是晋人更擅一筹。
府中有幕僚提及,汉地很多大城都有马面,又或者在城外置高台,曰“敌台”,防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