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是夜,牵牛织女会天河。
那是天上事。
在地上,晋军突然就发起了进攻,让人颇感意外。
平城城南的空地上,三座土台拔地而起,千余名步弓手快步登上台顶,拈弓搭箭,朝城内射击。偶尔,高台上还会传出一些弩机发射的巨大声响。
在他们的努力下,城头灯火聚集之处很快惨叫声不断,守兵纷纷躲避。
良久之后,才有一些部落酋豪站出来,组织弓手进行反击,与土台上的晋军弓手对射。
冯八尺站在其中一座高台下,已经披上了一套两裆铠,腰悬刀,手拄枪,严阵以待。
此铁铠是托人买的,为此花了很多钱,还欠了不小的人情。
其实他本来想要银枪军所穿的筩袖铠的,甚至还奢望过梁王亲军那种明光铠,无奈打制太费时日了,当时急着出征,就从别人那里买了现成的,稍稍改一改穿上了——也别说什么私藏甲、弓是大罪,这年头私藏此物的太多了,士族豪强还公然打制,你能怎样?
他和袍泽们在此处列阵,主要任务是阻击从城头杀出的敌军,保护高台上的弓弩手。
无奈双方在上面射得不亦乐乎,地面上却始终没有动静。平城南门紧闭,鲜卑人丝毫没有杀出来的意思,以至于冯八尺甚至怀疑城门是不是被从里边堵死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简单了。
不敢开城门出击,那就是死守。
你没法出城破坏人家的攻城器械,没法大规模夜袭敌军,没法追杀攻城溃下来的部队,没法做的事情太多了。
这样守下去,迟早完蛋。
天上的箭雨仍在不停落下,偶尔有一些落到冯八尺他们站立的地方,听着头顶木板上哚哚的声响,冯八尺甚至想起了平丘夏日的雨夜。
出征数月,有点想家了。
“拾贲氏投降了,别打了!”
“东木根山已陷,你们的家人皆已被擒,还打什么?”
“什翼犍乃先王嫡子,血脉贵重,缘何不降?”
“生路已绝,出降可免,切勿自误。”
箭矢互射之外,城池四周还有此起彼伏的劝降声。
有用晋语喊的,有用鲜卑、乌桓语喊的,冯八尺就当听个乐子。
“将军,平丘如何了?”旁边一人问道。
“就那样吧。”冯八尺无所谓道:“按信中说,五月麦收还行,临了下了一场雨,有些损失,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