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骑拈弓搭箭,向左右两翼散开。
箭矢破空之声非常密集,敌方瞬间便倒下了十余骑。
他们丝毫不畏惧,双腿紧夹马腹,奋力前冲。
阵中偶尔也有箭矢飞出,每每射倒一名义从军骑兵。
“轰!”就在游骑稍稍扰乱了一下对方的阵型后,陷骑直冲而入,错马而过之时,同样来自鲜卑部落的两方战士死伤无数。
空马斜刺里跑开,带着一股悲鸣。
鲜血飞溅而起,升到顶点之后,如天女散花一般洒落而下。
地上满是残肢断臂乃至肠子、心肝肾脏脾等各种零件。
落马侥幸未死的骑士撒腿跑向两边,遇到同样落马的对方骑兵时,红着眼睛冲了上去。
有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就与对方抱在一起,挥拳相向,满地打滚。
刘达不幸被人击落了战马,但并未受到严重的伤害,他跌跌撞撞起身,赤手空拳。
一敌骑见到有便宜可占,直朝他冲了过来。
跟随他多年的奴仆见状,快马前出,挡住了敌人必杀一击,但他的身形高高飞起,栽落到路边的草丛之中。
刘达连滚带爬,离开了双方骑兵的交战中心,来到奴仆身前。
奴仆已在弥留之际,大睁着的眼中满是泪水。
“苇郎,从今往后,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会把他养大,梁王会让他当官的。”刘达连声说道。
奴仆听完这句话,欣慰又遗憾地闭上了眼睛,死得如同河边的芦苇一样轻贱。
刘达掰开他的手指,将铁剑取出,举目一扫,找上一名落马的敌兵,怒吼着杀了上去。
双方第二次对冲完毕之后,各自的阵型都大为残缺,显然伤亡颇大。
山腰上响起激越的鼓声。
“杀!”数千银枪中营步卒,越过鹿角,手持刀盾、长枪、步弓前行。
动作整齐划一,阵型坚不可摧,士气高昂无比。
恰有一阵北风吹来,高亢的喊杀声朝冲锋了两次的鲜卑骑兵兜头盖脸扑去,震得他们的战马骚动不安。
六千铁铠武士朝他们墙列而进,若一开始或许还能试试能不能硬冲得动,但现在没人敢这么做了。
他们犹豫了一会,今天这场仗显然无法打赢了。
但就这么离去又有些不甘心,因为半山腰上“大将军邵”的帅旗高高飞舞。这么一个重要的目标摆在前面,不尝试一下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