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勋又问道。
“在。亲眼看见郅辅掣头颅而出。”
“为何不杀郅辅?”
“郅氏行商多年,我家三代人都是商队护卫。”
“原来如此。”邵勋没问他怎么又变成流民,跑去南阳,只道:“如今的日子,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府兵连声说道:“我家说是护卫,其实就是舞刀弄枪的僮仆罢了,一代代不得解脱。今为府兵,还有田宅,往日想都不敢想,愿为明公效死。”
邵勋想了想,让亲兵取来一根弓梢,连同三副弓弦一起递了过去,道:“此为河南桑木弓梢,送给你了。你的箭术,终究太差,以后好好练。”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那些正在地里忙活的农人,道:“他们供你衣食,就要护着他们。不求富足,起码一家平安做得到吧?”
“遵命。”府兵带着儿子一起拜倒。
“起来吧。”邵勋起身离开,又叮嘱了一句:“府兵这么好的条件,不身备三仗,诸般器械都能耍弄,就太可惜了。好好练箭。”
离开农家,行至村头柳树下时,邵勋停留了一会。
这几日,银枪中营六千六百兵开始北调,移驻汴梁。
他们的家人也一起搬过来,以后就是浚仪、开封二县之人了。
乞活军撤走后,浚仪一度空空荡荡,开封县其实也没多少人。有了府兵及银枪中营将士之后,一下子多了万六千余户、超过七万口人,人气渐渐旺盛了起来。
达官贵人也开始购地置宅。哪怕本人一时没法过来,也要派一个儿子过来打理家业,汴梁的人口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这都是他带来的转变。
做时间的朋友,一点一滴积累、改变,很好。
从汴梁到洛阳,坐船最便捷,乘马车最安全。
邵勋决定率亲军走陆路,向西穿过荥阳,过成皋关。
五月二十七日清晨,刘灵像头人形巨熊一样,提着案几、胡床等笨重行李,健步如飞。
邵勋则在院中与两个儿子说话。
长子金刀生于永嘉二年(308)正月,今年九岁,乐氏所出,大名邵璋。
次子獾郎生于永嘉四年(310)二月,今年七岁,卢氏所出,大名邵珪。
这两个儿子都已经接受了一定程度的文化教育。
乐氏、卢氏各自拿出家传批注版本的书籍,聘请名师教导。认字的时候,时不时出外踏青,一边背《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