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看向南边,那是他们的来路,一片平静。
然后又看向西边,还是一片平静。
北边和东边有烟尘升起,还不少,北边稍多,东边稍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是大股骑兵闹出的动静,起码在五千骑以上,这让他有些担心——
果然!
北边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义从军幢主庾维快马奔回,大声道:“荡阴方向驰来敌骑,众不下三千。”
“才三千骑,你们就打不过了?”羊聃跳下树,不怀好意地问道。
尼玛!庾维差点破口大骂,考虑到他现在配属羊聃指挥,生生忍住了,只冷哼一声,带着骑兵进到了车阵之内。
羊聃冷笑一声,开始给部将分派命令。
辅兵们喊着号子,把强弩搬到辎重车上,然后装箭矢。
近战步兵开始披甲、执盾、捉刀。
弓手们聚集在一起,分成数部,准备轮番上阵。
烟尘慢慢接近,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火把、火盆被引燃,照亮了小半个营地——没有火光不行,指挥不便,火光太强了也不行,容易成为靶子。
羊聃披上了两层重甲,在亲兵大盾的护卫下,遥遥看向远处,心中满是兴奋。
支屈六、夔安二人远远下了马,观察晋军营地。
“邵贼的骑兵是越来越多了。”夔安一边看,一边感叹道:“不过数千先锋而已,居然也配了几百骑。”
“这些骑兵战力一般,不如以前的能打。”支屈六说这话时底气略微有点不足,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以前的那是洛阳禁军。”夔安笑了笑,说道:“不过经历了几轮大战,老底子差不多死光了,现在的人也不太行了。”
支屈六暗暗点头。
没有谁一直能打,没有谁一直强盛。
自晋国诸王混战以来,他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个世道比的就是谁能扛。
段部鲜卑早早参加混战,前后死了万把人,后来在长安被邵勋斩了五千,再被慕容鲜卑、宇文鲜卑追杀,最近又与拓跋鲜卑以及他们大战,可谓衰弱到了极点。
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在与王浚闹翻之后,屈服于大胡了。
目前看来,拓跋鲜卑也是个自己找死的货。
与王浚打,与段部鲜卑打,更是与平阳朝廷连年混战,支屈六都不知道他们死了多少人了,猜测绝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