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另寻地方安置。”梁芬又道:“仓中还有几许存粮?”
“不足六十万斛。”
梁芬拈须皱眉,片刻之后说道:“遣一军护送他们至随国。杜弢之后,随国空虚已极,正合安置。”
“随王那边?”
“管不了那许多,先安置下来再说。”梁芬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一批有八百余家,又自梁州远道而来。他们既未投蜀,想来是心向朝廷的,多给些粮草、农具,好生安置。”
“遵命。”
来者看了眼梁芬,暗道这才是掌七郡杀伐的沔北都督的气度。随王又如何?挡了我的路,自一力推开。
至于那批梁州人,他也知道,多为梁州官吏、军将家人,带着僮仆部曲,仓皇出奔。
自杨虎、杨难敌于梁州作乱开始,当地人就倒了大霉,不少人出奔魏兴郡,又辗转来到南阳。因路非常难走,且沿途少补给,一路上死伤枕籍,能安然到达南阳的很少。
这些流民,说实话不是关西人,说他们是汉中人更合适一些。
从汉中东行,翻山越岭,再沿着沔水至魏兴、南阳,说实话真的很难。军队一不小心都要迷路、饿死,别说老百姓了。
但来者对这些人没甚兴趣,他们与关西流民不是一路人,更不是一条心,梁公如此厚待,过了。
“明公,南阳诸族联名举告,有关西流民劫掠道途,四处为贼,不堪其扰,请发兵杀之。”又有人上前汇报。
“长在异乡,身无分文,难免从贼。”梁芬叹道:“今当宽刑薄赋,不宜多造杀孽。你去告诉他们,老夫在给流民找地,有了地后,自然就不会做贼了。若等不及,将他们把持的山林水泽放开,准许流民樵采、放牧、捕鱼,先让他们捱过这一阵。初来乍到总是最难的,熬过去就好了。”
“是。”
“王敦王处仲率军西行,请襄阳、宛城支援军械、粮草若干。”
“都是为了朝廷之事,尔等自武库、粮仓酌情取用一些,送至王敦营中即可。”
“遵命。”
“明公,羊聃自洛阳回返后,愈发不听命,或可撤换?”
“羊彭祖是能打仗的,数立功勋,他是谁的人又怎样呢?尔等不要终日盯着这些细枝末节,有才便可任用,老夫没有门户之见。”
“是。”
“明公……”
一桩接一桩事情处理完毕后,幕僚们慢慢散去。
“台臣,坐吧,陪老夫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