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高堂冲、延陵县公高韬、尚书郎何绥……”
王秉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被点到名的神态各异。
有人见司徒不肯放过自己,事到临头反倒放下了,惊慌失措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起身向天子告别。
有人涕泪齐下,不知所言。
还有人不断地向天子求情,比如高韬——
“陛下,陛下!”高韬跪在地上,抱着司马炽的大腿,泣声道:“臣本在为父居丧守孝,不便外出。若非对陛下、对朝廷满怀赤诚,四处奔走,又何至于此?臣可是奉陛下之命啊。陛下!陛下救救臣吧!”
司马炽以袖掩面,不与高韬对视。
梁兰璧欲言又止。
“陛下救我!”高韬还在号丧。
王秉一看实在不像样,直接下令兵士抓人。
数名甲士一拥而上,像拖死狗一样把高韬拖走了。
其他人也不会放过,在王秉的指挥下,几人一组,很快把司马炽身边诸人给抓了个干净。
从头到尾,司马炽一言不发,只是叹息罢了。
皇后梁兰璧看得如坠冰窟。
她现在终于明白,父亲(卫将军梁芬)为何一直不愿掺和朝政了,但领俸禄,诸般大事一言不发,可谓明哲保身到了极致。
原来,权力之争是如此可怖。
他们一直以来策划的种种计谋,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是那样地不值一提。
只要司马越舍得拉下脸,只要他不愿再讲规矩,什么权谋都只是个笑话罢了。
人抓完之后,王秉并没有离开,只见他挥了挥手,很快便有人过去传令了。
不一会儿,又有二十余人入内,见到天子之后,齐齐拜倒在地,涕泣不已:“陛下。”
司马炽一看,终于流下了眼泪。
这些人来自左右卫、左右军、骁骑军,轮番宿卫宫廷,最次的也是殿中司马、三部督之类,皆是最近两年着意拉拢的禁军将领。
在去年年底,司马越想要回京的消息流传开来后,他更是一狠心,将殿中武官尽皆封侯,可谓下了血本。
司马越入京有些日子了,一直不敢入宫觐见,忌讳的便是这些人。
难道他们也……
“陛下保重,臣要回乡了。”有人叹息道。
“陛下……”有人泣不成声,但哭而已。
还有人重重地嗑了几个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天子,仿佛在见最后一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