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纳闷了。
他一直以为,淑歌的脾气秉性全然是像极了那个图谋不轨的西凉侍妾。
却从来不曾想过,淑歌身上也流着一半他这大梁皇帝的血。
当她规行矩步,当她垂眉低首,身上,竟也不经意流淌着南人温雅如风,水般轻柔婉约。
清风拂面,似是含苞待放的枝头花色。
让人不想再疾言厉色斥责于她,淑歌是长大了,终于有了这大梁公主的气韵风范了。
只可惜。。。。。。她被自己这父皇送去了潼关求和,回来,也是徒惹了风尘,早已经不是那万金之躯天之骄女了。
脸上倏然起了遗憾。
淑歌早些懂事,早些乖乖听话,也不至于激怒了他这个父皇,成了他一怒之下,那两军阵前的牺牲品。
自认人心都是肉长的。
梁文帝看着眼前楚楚可怜,乖巧听话的孩子,到底是起了惋惜之情。
可是,他绝不认为自己是错了。
他是大梁的天子,天子,是不会错的。
“呵呵,可不是淑歌公主嘛!陛下传她来列席宫宴,她还真是下足了工夫,不枉费陛下的一番苦心安排啊!”
皇后在这皇帝的百感交集中便是皮笑肉不笑地回话了,这话意味深长。
她的眼眸这般充满敌意地从这绯红身影上横扫而过。
也是这么一闹才看到,淑歌果然野心勃勃。一个七夕家宴便是磨刀霍霍想要争奇斗艳拔得头筹?
如是一个小妖精一般花枝招展,哪里是个本分的皇女?
难道就凭她,还想寻个乘龙快婿,将其他的公主风头压了下去?
呵。
皇后冷笑着,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近侍。
侍从微微颔首,转身从宫女手中的雕花金银文房托盘上,取出了几份名录。
翻看后,身家背景相貌上等的都放在了别处。
而剩下的,才与这染了污秽,灰溜溜逃回母国的淑歌相配!
小夏不知这七夕宴席到底是何安排,如何算是苦心安排?
好像淑歌公主挤破了脑袋要来似的。
小夏自当不屑,也甚是不懂,难道这什么七夕游园会还别有一方用意?
纳闷间,却又听这皇帝甚是感慨沉吟道:
“半抹晓烟笼芍药,一泓秋水浸芙蓉!没有想到,朕的女儿中,还有当得起如此诗画意境的蹁跹芳姿。淑歌,今日这打扮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