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黄泉阵!”
相比较鲁七儒与公输仇博学多识,其他人则是一脸茫然若失,毕竟他们本就不曾涉及阵法,况此阵法连同两位阵法大师也看走眼,若非慧智提醒,恐怕早已“晚节不保”。
“两位大师,如今有几分把握?”
慧智并未回应众人的惊奇,眼下之事的重要大家自然明白,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方才不识的此阵,把握全无,如今既已知晓来历,便能寻破解之法,只是我俩已不知多少岁月之前斗过此阵,把握仅有五成!”
鲁七儒不便答话,他在思索着破解之物以及破解方法,他的神思不由被拉回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年轻,师父也还在,公输仇也在,当然如今他也还在。
他曾与人斗过此阵,是他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却不想如今还能遇到,只是那时候有师傅帮助,公输仇辅助,如今长者已逝,只留两人在此,而破阵之物一样没有,确实令人棘手。
“若非玲珑玉不能破否?”
慧智饶有趣味地道,缓缓从手中探寻,拿捏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晶莹剔透,温润而泽的玉石。
玉石周身光滑无比,颜色在透明之中却又显得火热,仿佛一块被火焰灼烧地玉石,而在它周身隐隐显露火焰时,众人明显能感觉一股至刚之气波及众人。
“玲珑玉?”
公输仇与鲁七儒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又擦,伸出颤抖的手接过慧智手中地玲珑玉,神情激动,呼吸极速,绕是经过大风大浪,如今见此一物,也失了方寸。
“你竟有此宝玉,先前仅有五分胜算,如今有此物在,莫说十分胜算,看老朽覆手破去此阵!”
鲁七儒兴奋不已,叽叽喳喳的样子像极了麻雀在天空飞,可在这儿兴奋劲儿一过,他连忙瞪大眼睛,与公输仇彼此吃惊地对望,继而机械般扭头道,
“你……”
他顿了顿,看了看慧智身边地诸人,还是没有将话点明。
轻轻将手靠在嘴唇处,做出禁声的动作,慧智轻声道“一切皆是师尊所安排……”
“难怪,原来是这老东西,一切也就通了,毕竟这阵法后的东西,可是牵扯太广,他也不会清闲了……”
公输仇大笑两声,鲁七儒同样大笑不止,两人缓缓转身离去,不断环顾四周,寻找着阵法中薄弱的一环。
“慧智道友,我等怎听得这般糊里糊涂,不明不白,还望让我等清楚明白……”
忘生恭敬地行礼,他眉头少有紧蹙,他本就不笨,如今见过各种诡异之事,而又从慧智身上以及公输仇两位大师身上所见,还有左护法怪异的手下,那手下中所散发的气息让他无比熟悉又厌恶,这一切若没点深意,恐怕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诸位放心,且听我细细道来……”
而当慧智准备解释时,他怀中的白云清开始呢喃两声,挣扎着身体睁开眼来,轻轻揉了揉眼睛,白云清惊讶地道“咦?师兄?”
慧智无奈地撇嘴,朝着白云清露出险恶地微笑,一见自家师兄如此表情,白云清便知道事情极其不简单,立马将自己的手张开,准备紧紧勒住慧智。
可还未等他的手伸出,慧智洋洋洒洒朝身后一抛,白云清立马在空中滑过一个圆弧,咿咿呀呀地叫着往下坠去。
“九幽黄泉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此阵若有施阵之物,则何处皆可为阵,若无施阵之物,阵法不可成一分!”
“那敢问这布阵之物又是何物?”
“黄泉幡!”
“黄泉幡?此物不是冥界之物?那这么说,这阵法……”
慧智点头称是,眼中精芒不落,思绪飞舞,缓缓定身道“若有黄泉幡在手,只需以魂祭幡,咦魄养幡,便可使其威力大增,而同样被献祭的人,神魂不在,只留一魄一魂被寄养在黄泉幡内,从此流亡天地,上不至凡间,下不到九幽,永生永世被困其中……”
“这莫不是“碧落黄泉九幽聚,人间风月命魂散!”的九幽黄泉阵?”
白落惊奇地道,他忽而想起自己偶然间听师傅讲道时提及过此阵,此阵可谓极阴极恶之阵,曾经这方天地有人不知用何手段得到过黄泉幡,仅凭借这一幡,便让他练就了数十万煞兵,只是他本身修为不够,遭到反噬,而这也同样造成了煞兵出世,各方修士掀起一场生死大战,一齐阻拦煞兵祸害人间。
不想,如今这阵法竟然是消失在传说中的九幽黄泉阵,那么……
白落不由惊恐地转头,面色沉重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黑袍人影,他心中已经能确定这些黑袍人影就是被献祭给“黄泉幡”,被炼制成的煞兵!
“正是这阵法,我丹青山此次前来的目的也只为这黄泉幡而来!”
慧智见时机成熟,便又解释一通,斩钉截铁地道出自己的目的。
白云清纵身凌空,一直下坠的他艰难的回神运气,好不容易来到众师兄身边,却不想自己刚一靠近,就吃了聂明月一记“弯花生”。
“你小子也是命大,敢直接硬抗三山?你这马能有瘦死的骆驼大?”
聂明月没好气的责备道,悟望也缓缓靠近白云清,出其不意地给他一记“弯花生”,让他长长记性。
虽然如此,可面对师兄的“惩罚”,白云清感受到的却是来自自家师兄的关心。
“师兄?你嘀咕着些什么黄泉,着实听不懂呢!”
白云清一脸茫然不知的样子,憨憨的脸上是一对傻乎乎的眼睛。
“此事与你干系不大,小孩子家家,听听就行,何苦由来啥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面对慧智的不加解释,白云清也只得无奈,毕竟自己的确什么也不知晓,何苦又追根究底呢。
“如今这阵法已了然于心,这破阵之势也亦然交托给两位大师,看来眼下我等需做的便是拖住左护法了!”
白落沉吟点头,低沉着嘱咐众人,他所想的,恰巧也是在场众人所想的。
“也别唧唧歪歪的,看着和杂毛鼠别无两样,既已被困,就当有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的气魄,何况我辈修士,岂是蓬蒿之人?”
李谪神凝着双目,打量着从四面八方围袭而来的煞兵,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可看着如此密密麻麻的数量,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可他并不惧怕,反而带着嗜血的笑,颤抖着身躯,近乎癫狂的表情从他脸上折射到每一个人眼中,皆是不明觉厉。
“李谪不愧为李谪!师兄,姑且容我放手可行?”
悟凡战意浓烈,看着一股脑儿冲向煞兵群中的李谪,既是感慨又是激动,他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热血澎湃的感觉,哪怕是上一次太虚幻境与妖宗、玄冥教对抗,可也并无这等狂傲之气。
“师弟自便,师兄只是领头人,伏魔之事各凭各意,断然不是我一言一语能行的。”
慧智微微点头,并不阻止凌空持剑而去的悟凡,自己虽是师兄,是他们长辈,可雄鹰若是展翅欲飞,长辈亦然推他下崖。
只是他们自己倒并不担心,慧智无奈地叹口气,束手无策地望着白云清,不知何时小刁也栖息在他肩头,此时的白云清正拨弄着小刁的羽毛。
“小师弟,你要不要去对付对付煞兵?”
“我?”白云清惊愕地伸出手指楞在半空,与慧智大眼瞪小眼,似乎像不确定慧智的话,他又重复道“师兄你在叫我?”
哐当!
“给你点颜色倒还开染坊,自己挑,东南西北各方选一位,这本就是带你历练的,怎么捏倒像是个少爷呢?”
聂明月没好气儿地笑骂着,给了白云清措不及防地一记爆头,白云清忙吃痛地捂住脑袋,惨兮兮地哀嚎叫唤道
“我觉得我现在有些笨,都是师兄们功劳!”
两眼拼命挤出两滴泪水,汪汪的大眼扑闪扑闪,晶莹无比,配合他清秀的模样,又带着憨憨之气,倒令人有些觉着心疼。
“别装了,你小子我还不知道?见着师兄们在就不想动,我记得桐林村你小子大战怨灵,而后自己又与我分别些许月份,我可不信你自己躺着过来,总得吃喝拉撒睡,抗敌历练吧?”
聂明月淡淡地看着他,露出阴险的笑容,落在白云清眼里就像是,你敢说一不字,你师兄我就收拾你。
“嘻嘻,我去,我去,还不行麽?真是的,做师兄的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师弟……”
话音未落,白云清立马驾出吃奶之力,一跃数丈,神色与刚才判若两人,冷漠的双眼里带着不屑与杀气。
“嗯,这还差不多……”
在他身后,一脸得逞的聂明月伸手握拳,在自己唇间哈气两口,不断旋转的拳头,嘿嘿的笑着,盯着白云清。
白云清不敢回头,若是回头,你且见过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叮咚叮咚地在你脑袋上敲打麽?
笑话,白云清可不傻,只是他自从上了西极雪山以来,生死之间的感受,好像仅仅止步于聂明月负剑归来那日。
就连被黄山挟持也不过慧智师兄早已安排妥当。
回想如今几日走来种种,自己的确是饱暖思淫,欲,修为也如逆水行舟,不进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