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堡内,右护法在前,森阎君、淼阎君、鑫阎君紧随其后,一路上三人欲言又止。
“想问就问,跟了我这么久,没点*数?”
右护法沉吟一声,语气轻松地调侃道,这倒是令气氛松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压抑。
“右护法,我三人奇怪,您这几日……”
森阎君拱手一鞠躬,悄悄撇头一瞟,其他两人也跟着沉默不语。等着右护法的答案。
右护法用冰冷的目光看了三人一眼,三人顿觉如芒在背,冷汗不止,只见他抬手拍了拍森阎君的肩膀,嬉笑道“不用紧张,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我信得过”
三人闻言只觉心有了着落,皆是松气。
“此事恐怕只有见到孟婆才知道,你们也不必问了,见了孟婆一切都会揭开!”
右护法阴沉着脸,冷冷地道,从他的语气中,三人明显能感觉到右护法的恨意。
这不禁让三人疑惑,皆是询问彼此,右护法不是已投靠孟婆?莫非他二人另有隐情?
但他们也知道右护法的脾气,既然都点明了不要多问,自然而然就烂在三人肚子里。
三人讪笑不语,跟着右护法转过一个接着一个的弯曲石室,只待停下之时,森阎君三人定眼一看,才明悟此为何地。
“右使,这里……”
淼阎君惊愕失色,不由诧异,其余二人也是疑惑不解,三人交换眼神,实在摸不清右护法是何意味。
而令三人都觉着眼熟的,莫过于此地,此地无他,正是当日关押冥王的地方,那醒目的铁链与十架上,还保存着已经干涸变黑的淤血。
“孟婆,我既已经回来了,你也该出来见见故人了吧?”
右护法两手负背,昂首挺胸且义正言辞地对着石室里质问道。
轰轰……
就在三阎君面露不可思议之时,石室前的墙壁竟然生生打开一道裂缝,随着时间推移,裂缝再一次更加明显,直至张开成为一道大门。
大门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只听里有冷幽之音靡靡传来,在黝黑的通道里显得凄寒,沙哑地喉咙隐隐道“进来吧,等你很久了……”
森阎君面露不解,与其他两人警惕地示意右护法,右护法轻笑摇头,无视几人目光,便大摇大摆地向里走去。
飒飒!
刚一步踏入通道,原本漆黑一片的石壁两周,登时闪烁着跳动的幽冷的烛火,烛火呈现墨绿色,随着右护法一行人越往里走,延伸的地方则越长。
轰隆!
刚走不远,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连接外部的石室大门已悄然关闭,只能眺望前方悠长的通道,以及闪烁的烛火。
哒哒哒……
通道里十分干燥,没有渗水的声音,也没有其他异常的响动,绕是这不见边际的长道,也不过只有四人的步履声。
“右使,你终于回来了……”
通道的尽头,有一佝偻老人步履蹒跚而来,杵着拐杖,时不时咳嗽,一见右护法的到来,顿时在褶皱的脸上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
右护法两手仍旧在背,趾高气扬地道“别废话,你也是个人物,当真以为瞒地住?”
孟婆十分不解,意识到右护法语气不善,唯唯诺诺地低声道“不知老身哪里得罪了右使?”
“哼,别装蒜了,人被你藏哪儿了?”
“人?被左护法救走了!”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
右护法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孟婆,脑海里不禁浮现一处情景:他与左护法两人交手负伤,因他二人本就师出同门,本事也不分高低,斗来斗去只得两败俱伤,便停剑罢手。
右护法一直在追寻左护法的下落,同时也在暗中召集遗落的部下,只是没想到左护法会这样容易现身,而他本来还在西极雪山之外,也是这两日收到孟婆的急令才停下追寻回归,却不想左护法就在眼前。
左护法劝说道“西门,听我一句劝,站在冥王一边才是正确的选择,而且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右护法自然不以为意,他骨子里本就有些忤逆,这一代冥王既不是上一代冥王的嫡传,也并非血脉,也不知怎么当上的冥王,他心里十万不服,自然与孟婆一同起事。
左护法并不死心,他仍旧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知道我为何会来此吗?这是冥王早已布好的局,西极雪山早已被阵法笼罩,只等冥王脱身,此次不管是叛乱者还是正道之人,都得死!”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也别唬我!”
“哈哈哈,你以为我为何回来,冥王若还在玄冥堡我不费尽心思救他,反而在这儿与你废话?”
“你觉得他能逃?”
“他当然不能,可若是被人藏起来,或者那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而背信弃义呢?”
思绪回神,右护法当然知道东楼对自己的话不过扰乱自己心境,只是孟婆至今不曾告诉自己她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何会找上自己一同叛乱。
左思右想,右护法便有个想法了然于胸,自己活活被人利用,她让孟婆交出冥王,也不过想知道其背后的秘密。
“右使,老身何必匿藏冥王,负责看守的是黑白无常,你若不信权且可问问你身边的三位阎君!”
孟婆老脸一沉,一连咳嗽几声,用力往地上一掷拐杖,冷冷地盯着右护法。
“哼,我们走!”
右护法冷喝一声,领着三阎君向里走去,留下沉思不语一脸阴沉的孟婆,只见此时的孟婆,眼里透着阴戾,原本佝偻的身躯也变得停止,她微微将拐杖拿在手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待她走至一处拐角,右护法一行已在前方远处,忽见她往墙壁上摸索一番,用力猛然一摁。
轰隆隆!
数声巨响与抖动,石壁竟又裂开一道大门,孟婆不加犹豫半分,便一脚跨入其中。
“听到了麽?”
右护法满脸凝重,询问一下身边三人。
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皆言听到。
“老东西!够阴的,退路早给自己安排好了!”
右护法面色如土,恶狠狠地碎骂一声,如他所预料一样,等众人寻声而去,哪里还有孟婆的身影?
“这老东西果然留着一手!”
“右使,如今我等被困于此,该如何是好?”
森阎君一脸担忧地道,他倒不是害怕,只是照目前的形势来讲,玄冥教内部已经是复杂交错,更何况在外还有虎视眈眈的归剑门以及妖宗一众,不管此次如何,玄冥教必然伤及根本,大有可能一蹶不振!
“放心,这通道的来历我还是知晓一二,跟紧点!”
“可是外面的弟子还有如今的情况……”
淼阎君不由思付,忧心忡忡地道。
“呵呵,从我回来那一刻,孟婆便已不在可靠,如今在外恐怕已经是东楼的天下了,我们只需到底就是……”
通道之外,原本阴森的石室里,此时已围满了人。
宇文极与青龙在前,身后跟着奎木狼以及其他星宿,再往外便是众多妖宗弟子,将玄冥堡连同走廊大厅直至此处都紧紧锁住,严密监视着。
“他就是进了这间石室?”
宇文极看向一旁的氐土貉,再三再四地询问,探寻消息的真假。
“不敢欺瞒少主,情报所言非虚,玄冥教右护法确实入了此处,还连同三位阎君,只是不等探子打探清楚,人便已消失此处……”
氐土貉单膝着地,不假思索地低头道。
“而且听闻当时此处有剧烈响动!”
宇文极摆手不语,两手交缠握在胸前,静静打量着石室里的一切,面色凝重地对青龙道“你怎么看?”
青龙同样疑惑,但心中已有了些计较,“石室必然别有洞天,只是如今不知这撬动处在何方!”
宇文极翻身一跃,盯着石室前方的十架,打量揣摩许久,又盯着十架后的墙壁不停摸索。
铛铛!
只见他两手撑身趴在墙壁上,右耳贴紧墙壁,将一手蜷曲,指中向墙面不停拍打,耳中不时传来“哐当”的空旷声。
“怎样?”
宇文极咧嘴一笑,自信地点头,但他并未就此高兴,反而有些担忧,眉头紧蹙道“此处确是空心,想来是一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若右护法在其中,孟婆定然也一样,不然这场战怎会不见她?”
“你担心的是外面对麽?”
青龙毕竟年长,无论修为亦或是经验都比宇文极更胜一筹,自然懂得宇文极的担忧。
宇文极微微点头,青龙淡然一笑,指了指十二星宿,道“留下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三人,其余星宿随你进去”
“可是?三人!”
“他三人本就我部下,心法能辅助我,况我观之正道一方,鲁七儒与公输仇权且不说,他二人以阵法见长,大少司命联手倒是棘手,那酒剑仙有些本事,不过并非三绝剑,最令人堪忧的还是慧智!”
“哦?丹青山慧智?”
“正是,早年我见过你父亲与丹青山慧字辈交手过,那时候他们着实年轻许多,如今经年已去,恐怕本事已不输我,我也有些拿捏不准!”
青龙苦笑两声,不过很快便恢复淡然,示意星宿跟在宇文极身后,叮嘱道“保护好少主,否则提头来见!”
“我等明白!”
宇文极还欲言语,但石室后的隐墙却被青龙一掌轰开,只听他沉声道“这里面有股熟悉的气息,而且西极雪山不简单,保护好自己,我也好与你父亲交代!”
“哈哈,青龙叔宽心,我宇文极何曾怕过?人生海海,不过一拳而已,怒则出,惧则亡!”
宇文极不以为然地挥手自兹,转身走进通道,只留下一抹顶立的背影缓缓消失……